青藤立刻整肃神情迎上去,看到进来的延陵君却又下意识的愣住。
“延——延陵大人!”青藤道,倒是松一口气,连忙道,“我家郡主晕倒了,请大人快给看看吧。”
她虽然不知道延陵君到底是什么人,但这人总不至于会拆穿自家郡主的。
延陵君莞尔,略一颔首走过去。
青藤抽了自己的丝帕覆在褚浔阳的手腕上,这样一来倒是连那宫女也没必要支开了。
延陵君按了两指在褚浔阳的腕上探脉,神色自如,过了一会儿才道,“郡主是受惊过度才会昏厥,最好是让她休息两日,一定要仔细调养,近期内不要再受刺激了。”
“是,奴婢知道了。”青藤应道。
旁边那宫女便是问道:“敢问大人,郡主什么时候能醒?”
罗皇后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你叫人去太医署取本官的银针来,我替郡主疏通了脉络就会转醒。”延陵君道,随口吩咐,“再取笔墨过来,本官好把药方留下。”
那宫女急着去和罗皇后禀报,顺从应道:“是,请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言罢,屈膝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那宫女一走,褚浔阳睁眼坐了起来。
青藤察言观色,连忙道,“奴婢去取笔墨。”
说完也不等褚浔阳首肯就逃也似的跑了。
延陵君眼角眉梢的笑意不减,只道,“拓跋淮安野心勃勃,他会分得清楚轻重的,这场戏我会配合你演下去。”
褚浔阳看着他脸上笑容,撇撇嘴把视线移开,“这么算来,我又欠你一次人情了。”
“无所谓。”延陵君道,“你高兴就好。”
褚浔阳一愣,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前世的延陵君虽然也如现在这般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可偶尔在宫宴上见过几回,哪怕是褚灵韵都是小心翼翼的依附着他的脸色在行事。她一直以为这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是叫褚浔阳吃了一惊。
延陵君自是注意到她眼底愕然的神色,却没再多做解释。
然后就听外面青藤大声道,“五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王过来探望浔阳郡主,你给通传一声吧。”拓跋淮安道。
青藤不情不愿的应了,慢吞吞的往里走。
褚浔阳看了延陵君一眼,“青萝好像是受了伤了,麻烦你帮我去看看她吧。”
“好!”延陵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外面青藤已经神情不悦的走进来道,“郡主,漠北五皇子来探病,瞧他那神气,当是笃定了郡主您没事似的。”
褚浔阳掀开被子下了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拓跋淮安来了正好,倒是省了她再找过去。
延陵君笑了笑,先行走了出去。
拓跋淮安本就心情抑郁,听闻里面的脚步声猛地收摄心神看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延陵君唇角扬起的笑容一如之前那般肆意不羁,可是看在眼里,就越发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而这种莫名的注视,更是叫拓跋淮安心里不安的情绪在加剧。
“延陵大人,浔阳郡主还好吧?”定了定神,拓跋淮安问道。
“自然。”延陵君淡淡说道,竟是直言不讳。
他唇角弯起的弧度不便,拓跋淮安却是勃然变色,一瞬间就是面沉如水,满是防备。
延陵君与他错肩而过的时候,脚下步子微微一滞,语气玩味的开口道,“相对而言,促成一桩让对方深恶痛绝的联姻,和对您死心塌地一条心的八公主比起来,其中利害,阁下心中应该早有决断了对吗?别让郡主久等,您请吧!”
拓跋淮安的心口猛地一缩,眼中杀机沸腾,险些当场失控。
压制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的扯出一个笑容,道:“本王的事,不劳你费心。”
言罢就大踏步的进了那偏殿。
延陵君这番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明摆着就是威胁!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突如其来就已经探到自己的底?
当真,可恶!
拓跋淮安心神不宁的往里走,再到看见褚浔阳好整以暇的站在殿中等他的时候却是唯有苦笑了——
这一场仗,他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输了。
这是天定的败局,谁也改变不了。
“郡主!”深吸一口气,拓跋淮安拱手做了一揖。
“五殿下!”褚浔阳颔首,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就已经开口道,“殿下的来意,本宫已经猜到了,我会把这件事压下来,一则是六公主请求,二来也看在殿下您和漠北王的面子上。现在本宫如此之大的一份诚意摆在这里了,殿下不会不承我的情吧?”
她是不介意再帮拓跋云姬一把,不过顺手牵羊罢了。
虽然极力控制,可拓跋淮安的脸色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捏着拳头勉强笑道:“郡主言重了,今日让您受惊,来日小王一定登门——”
若是之前他只是看重褚浔阳的身份,那么经过今日一事,他倒是对这女子的胆量和智慧都大为钦佩的。
“五殿下,如果你不明白本宫的意思,那么本宫不介意把话说的再清楚明白一些。”褚浔阳没有让他说完就已经出口打断,“殿下此次到访,是要和我朝结秦晋之好的,我父亲心疼女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我们姐妹几个远嫁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省的到时候大家彼此尴尬,今日本宫便代替父亲提前与五殿下通个气儿: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