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的神色慌乱了一瞬,然后就肯定的点头,“如果不是得了王爷的吩咐,他们一定不敢的。”
不仅如此,四王妃是太后亲口关照,让太医好好医治的人,她用来救命的汤药被人动了手脚,每天去给她诊脉的太医会毫无所察?这根本就不可能。
换而言之,那两位太医也是有意包庇,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予道破罢了。
纵观整个四王府,能震慑住这些人,阻止他们救治四王妃的,也就只有风乾了,而风乾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可能是全无原因。
所以香穗的猜测应该是没有错的,这件事的起因——
极有可能是在华城身上。
是他和风乾之前达成了某种秘密共识,让风乾不惜孤注一掷,再对四王妃补上一刀,而目的——
当然还是给华思媛腾地方了。
冷氏揽了所有罪责,并且当着太后的面以死谢罪,华思媛虽然暂时被接回了丞相府,但华城这个丞相也不是白做的,回头等到时机得当,再去跟崇明帝求求情,崇明帝是极有可能再给出一份恩典,准他把华思媛再送回四王府的。
事情要这样解释,十分合理,但最叫人解释不通的——
却是华城的动机。
“映紫!”延陵君略一沉思,就对映紫说道:“我没有突然上赶着登门去给四王妃看病的道理,你马上回府一趟和芯宝说——”
他跟映紫交代了几句话,先把映紫打发回府了,又吩咐了香穗先回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褚浔阳的车驾就从镇国公府出来,递了牌子进宫面见太后,没一会儿宫里就又一队更为庞大的仪仗出来,直抵四王府。
那天的婚礼上闹的风乾颜面尽失,彻底失去了太后的欢心,后来崇明帝回来,头两天都忙着处理麒麟山脉递送回京的战报,缓过神来,又将他传召进宫,一顿臭骂,然后又收回了他手里管着的户部,夺了他的实权,勒令他闭门思过。
这几天本就是风乾最失意的时候,听说太后到访,不禁大为意外,“你说什么?皇祖母来了?”
“是!”管家回道:“说是过府来看看四王妃的病和世子的,这会儿已经进了花园了,王爷快去接驾吧!”
风乾自己心里有鬼,自然惶惶不安,目光凌乱的四下乱扫,“皇祖母怎么会突然出宫来了?”
难道是那件事透露了什么风声出去,太后要来登门问罪的吗?
“太后倒是什么也没说,只说是不很放心王妃,所以过来看看!”管家道,说着又补了一句,“是定国公主陪着一起来的!”
“褚浔阳?”风乾一愣,随后就又是心头一紧。
如果是这个女人撺掇的,那事情恐怕就更要严重了,别真是要出什么事了吧?
“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能怠慢了太后,还是先去接驾吧!”管家提醒道。
“走!”风乾勉强定了定神,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大步流星的冲出门,迎着太后和褚浔阳一行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拥簇着走到了花园里。
“孙儿见过皇祖母!”风乾赶紧上前行礼,态度谦卑,倒像是真的修心养性了不少。
“嗯!哀家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琮儿,他人呢?”太后道,神情冷淡。
“他母妃这几日还在卧床,孙儿就自作主张,没叫他去书房,请皇祖母去花厅奉茶,孙儿已经叫人去带他来了!”风乾说道,态度十分的恭敬小心,却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褚浔阳的神色。
褚浔阳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四下观赏这院子里的风景。
“张氏还没好点儿吗?你叫人直接把琮儿带过去那里吧,哀家过去看看她!”太后却是拒绝了风乾搀扶过来的手,直接往四王妃院子的方向走。
“皇祖母,我们做晚辈的,怎敢劳您亲自探望,还是——”风乾连忙跟上去。
“哀家来都来了,还在乎多走这一两步吗?”太后冷冷说道。
风乾也知道太后的固执,自己既然已经被她厌弃,那就多说无益,不过横竖当时所有人都说了,四王妃的损伤太大,复原的希望渺茫,他倒也不怕太后能看出什么来。
太后冷着脸,走在前面。
风乾却故意落后两步,退到和褚浔阳并肩,冷冷道:“定国公主真是稀客,本王这里如今门庭冷落,就只有你别具一格,不仅自己登门,还带了皇祖母一起来,本王真该好好谢谢你!”
太后对他们这些小辈的家务事从来就不是太热心,绝对不会主动想起,还亲自登门的,所以他直觉的就认为这是褚浔阳撺掇的。
诚然他说这话,不过就只为了试探,根本就打算褚浔阳会认,不想褚浔阳却眨着眼睛看过来,笑容明艳道:“是啊!四殿下你的确是很有面子,能得本宫亲自登门拜望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是遇到这样人神共愤的杀妻qín_shòu行径,你还真的不配叫本宫纡尊降贵,亲自来走这一趟的。”
风乾本来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听了褚浔阳的几句话,所有的火气却是一下子全部散了个干净,变得手脚冰凉。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脸色铁青,用一种惶恐又戒备的眼神瞪着褚浔阳——
就算褚浔阳知道了些什么,可是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和处事手段,哪里会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的?
褚浔阳往前走了两步,见他突然停下来,也就止了步子,转身回望,扬眉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