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震了一震,神色犹豫。
就因为崇明帝对风连晟一直都未能完全的满意,才叫她一直都不能完全放心,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唯恐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会毁于一旦。
“那此事也便先放下吧,先观望观望再说。”勉强够压下心中烦乱不堪的情绪,陈皇后冷着脸道,又满是不悦的看向了风连晟,“四王妃听说是有了,你应该也听了消息的吧。”
“是!”风连晟的面色忽而就带了几分尴尬,斟酌了一下才道:“日子还早着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生出来的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陈皇后不悦的冷声打断他的话,“你的正妃人选事关重大,不能草率,哀家还在给你物色,可是这几年侧妃侍妾选出来服侍你的也不少了,怎么还都一直没有动静?你父皇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有了子嗣,这个储君之位多少是能更加稳固一些,这样的道理,还需要本宫来耳提面命的一再交代你吗?”
风连晟低头呷了口茶,以作掩饰,敷衍道:“母后如何不知,这样的事情却也是要看缘分的,儿臣也急,却不是着急就有用的。”
“是么?”陈皇后冷笑了一声,目光阴测测的盯着他,其中审视质问的意思十分明显。
风连晟自是能够清楚的感知,面色却是全无改变。
陈皇后盯着他看了半天,却又忽而甩袖起身,同时语气冷硬的说道:“咱们母子视为一体,这么多年了,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想再说,只这件事上,你自己上点心吧,一旦叫老四捷足先登,先有了后嗣,你我我处境只怕就更要艰难。我看你正妃的事情也不宜再耽搁,等再过两天,老六那件事的风头彻底压下去了,本宫便去找皇上提了。”
风连晟只就事不关己的听着,末了才开口说道:“一切都由母后做主就是!”
陈皇后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变化,可是越是看他这样一副顺从的姿态心里就越是恼怒。
她极力的想要压制,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道:“有些事,不是说本宫做主就能做主的,关键是你自己,孰轻孰重,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可别现在出了岔子,到时候再要悔不当初。”
“是!”风连晟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躬身施了一礼,“如果母后没有别的吩咐,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陈皇后道,头也不回。
风连晟的唇角弯了弯,一撩袍角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送走了他,陈皇后贴身的古嬷嬷就从殿外走了进来,见到她的面色不善,试探着开口道:“殿下的脾气桀骜,不好管制,娘娘一直都知道的,有话您慢慢训导就是,现在娘娘还在病中,可莫要再和殿下置气。”
“哼!”陈皇后的面目阴冷,转身看过来,唇角牵起的弧度讥诮,神色怨毒道:“到底也不是亲母子,这中间隔了一重,你又叫本宫如何能够放心?”
“娘娘是不是多虑了。”古嬷嬷倒是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了眼,确定殿外无人,就转身又去关了殿门,方才过去扶着陈皇后在榻上坐下,“太子殿下虽然不是娘娘亲生,却也是在娘娘膝下长大的,这十多年来,他对娘娘一直都恭敬顺从,即使在处事上有时候会急躁些,或是感情用事,不够稳妥,但却是个识大体的。现在就算没了六殿下,四殿下那里还是个不小的麻烦,太子殿下心里也很清楚。当是娘娘最近人在病中,忧思过重,才又胡思乱想的吧?”
“但愿只是本宫多想了。”陈皇后道,面色却不见缓和,“周氏一族已经没人了,也就是看在他身后无所依傍的份上,本宫才敢留他在身边,他要是自己够聪明的话,就该遵从本宫的安排,尽力稳固地位。可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几年了,若不是这一次意外得了消息,本宫当真是完全被他蒙在鼓里,他这样把本宫给他送去的女人全都在后院晾着,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身在皇家,皇嗣何其重要?他这莫不是就为了和本宫过不去,故意在打本宫的脸吧?”
提及此事,再想着风连晟前一刻的态度,陈皇后就更是生气。
“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应该也不是故意忤逆娘娘的。”古嬷嬷道,只是顺着话茬安抚,也不敢说的太多。
就算风连晟再如何的心高气傲,也诚如陈皇后所言,皇嗣是他此时稳固地位的大筹码,哪怕只冲着这一点,他也万不该如此。
若说是陈皇后安排的那些女人他都不满意——
男人嘛,美色当前,又有谁会一心的拒之门外?
陈皇后兀自生了半天的闷气,终还是意难平,道:“本宫这两日身子乏,你先送了帖子去丞相府,宣召冷氏过两日进宫来一趟,她家的那个嫡次女最为合适,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
“是!”古嬷嬷答应着。
陈皇后的精神倦怠,揉了揉鬓角,就一指仍在旁边的密信道:“都烧了,省的传出去,要落把柄。”
*
风连晟自凤鸣宫出来,本来走在院子里的时候还是一张春风得意的面孔,可才刚一跨出院门,一张脸上的表情却是瞬间垮了下来。
“殿下!”等在外面的李维连忙迎上去。
风连晟的面色不善,只一边走一边冷声问道:“怎么?西越方面又有别的消息?”
“不是!”李维道,察觉他出口的语气不善,言辞之间就刻意的多了几分小心,“不过这几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