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逯少琛看来,六丫那是技痒了,他不介意陪她过几招,可她手掌中那小巧却锋利的匕首可不是闹着玩的,已经两次被她划破了长衫。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程若素狠厉的一掌,趁她转身的空档,双手分开往前一扣,把她的匕首震掉,说道:“咱们那么长时间不见,难道一见面就这样打发时间?”
“陈世美!我杀了你!”程若素早已经泛红了双眼。逯少琛终于意识到这丫头根本不是让他比划着玩的,是真心想要他的命啊。一愣神的功夫,被程若素结结实实踹了一脚,身子往后仰的时候,顺势抓住程若素的手,往怀里一带,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不容她挣扎,逯少琛一翻身,把程若素压在身下:“六丫,你这是演的哪出?”
“你以为我在跟你演戏?”程若素挣扎着抽出右手,去拍逯少琛的面门。逯少琛眼疾手快,把她的双手一起包在他宽大的手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一定要我死,我绝不敢偷生!但是在死之前让我明明白白上路好不好?”他腾出一只手拭去她眼角滚落的泪滴。
“别碰我!”程若素奋力扭动着身子,小脸憋得通红:“你说过的,却都忘记了,你竟然都忘记了!”声音几近哽咽。
“我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正!”逯少琛有些抓狂了。
“你说过,等我满十八岁就娶我的,现在我都快满19岁了,你却后悔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的,那身喜服,你不穿,自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去….”
“等等….你说什么?喜服?天!哈哈….”
程若素隔着重重衣物的阻隔,也能感觉到他的胸膛重重起伏震动,上方随及传来他止不住的大笑声。程若素恼羞成怒的瞪视着这个大笑的男人,自认识他,也没见过他如此开怀大笑过!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才让他如此开心!
终于不能再无视于程若素杀人的目光,他止住笑,深深看着她,用一只手抚着她嫩若凝脂的粉颊:“六丫,想成亲早说嘛!干嘛还动起手来,难道想把刀架我脖子上,逼我跟你拜堂不成?”他又忍不住笑了,但这次没敢再出声,她的六丫原来早把喜服准备好了,亏他…亏他…
“我逼你?你做梦去!”程若素有些意识到原来两人都会错意了。但她仍是不依不饶地说:“你自己到溪边照照去,恐怕你那副尊容要把你自个吓半死!头发乱糟糟的跟茅草须子样!胡子又长又脏又乱,说不准里面生了一堆堆的虱子!我没带眼睛吗?像我这风华绝代、貌美如花的俏佳人,怎能够看上你这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呸呸呸!”程若素啐他。
“可我这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早在两年前就看上你这个俏佳人了,咋办?”逯少琛身形一转,程若素莫名其妙地已经坐在他的大腿上了:“六丫,你这想出一出是一出、风风火火的性子,得改了!我都快跟不上你了!你以为我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吗?”
程若素终于安静下来,别别扭扭地说道:“你…你说不喜欢那身喜服….”
“你有说过那是喜服吗?”逯少琛颇无辜地叹了口气。
“我…我以为你会懂得!哎呀,快说,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快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理亏,程若素故意凶狠地大叫一声。
“要!要!”逯少琛抱起程若素挺身而起:“走!咱拜堂去!”
“啊?”程若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太快了!不行!都没选日子呢!”
“不快!不快!俗话说择时不如撞日嘛,其实早在上次去北平前就把喜服置下了!若不是出了意外…没准咱的儿子都会满山跑了!”逯少琛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嘴上说恨,但是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呢!”程若素斯斯艾艾地小声说,这种时候怎么着也得矜持一下吧,虽然实际上她也是万分赞同。
“你人都来了,还要准备啥?走!拜堂去!酒肉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六丫,你先等下!”逯少琛说着话把程若素放下来,双手忙不迭地去解自己的衣扣。
“大白天的想干啥?”程若素倏地护住自己的胸口,满面绯红地问道。
“别想歪啊!”逯少琛挑眉:“我只是想试试我家六丫买的喜服合不合身!”
“咦?你俩这么快就打完啦?”一行人从斜坡上跑下来,见两人如此喜庆的装扮,林子墨不怀好意地说:“真要成家了?逯少可要三思啊,这丫头可是一支刺儿梅,别看着长的娇艳,可浑身带刺有你遭的罪!”
“林子墨!你老婆才是个大仙人掌呢!叫你见天价抱在怀里,扎死你才好!”程若素踹他一脚后,便躲在逯少琛后面,再看逯少琛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
青埂山这一天热闹非凡。逯少琛让人从山洞里挖出窖藏了好些年的十几坛子好酒,自己喜滋滋地沐浴更衣去了。
吉时已到,逯少琛剃去了储了一年多的胡子,回复了以往的俊朗。程若素往上扯了扯大红盖头,隔着流苏她有些心魂俱失地盯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好看,虽然他眼角唇边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沧桑感,叫她心疼,眼波流转,看到林子墨与几个穿八路军服饰的人坐在一起大声说笑。哦!那个剪着齐刘海的女子,竟然是白凤,她真的参加八路了。穿上那身衣服倒真的英姿飒爽了不少!黄长安当起了跑堂的,像是踩着风火轮般,穿梭在十几个石桌前。
程家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