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由青儿引路,三人行入白色石门之中。
这白色石门之中却是一条宽俞一丈多的青石板道,石道两边却是一片假山,这些假山十分宏伟高大,视线为其所遮,却是见不得它物。
行了一阵,又见得两名红衣女护卫分左右站在一处石门之下,这道石门与之前那道石门大小样式皆是一般模样,连门上所刻的字也是一般无异。
一见到这道石门,青儿脸露得色,道:“公子爷,过了这道石门,便能见到我家小姐了,你的福可到了。”
她口中所说的这个福字自是反话了,以赵家小姐的脾气,见了无言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对无言来说多半是祸,与这福字可是丝毫扯不了一丁点边。不过对青儿来说,见了这道石门,便宛如收到了一个福音,自己终于是可以出心中的这一口恶气了。
无言早就知道这赵家小姐蛮横了,又听青儿这般话语,显然有讥讽之意,便淡然道:“依我看么是姑娘跟你家小姐的福,是我的祸。”叹了一声,续道:“不过我却记起了这么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其实这句话是出自《老子》中的一句话。无言一心在于酒,对于这些书自是毫无兴致,对于书中这些文绉绉的话更是半句不识,只是曾听闻白旭讲解过,故才将之引用于此。
青儿大字不识一个,听他说什么祸兮福兮的这些文绉绉的话,又哪里听得懂,只觉一头雾水,道:“哟!公子爷文采还真是好,只是我们这些下婢大字不识一个,说这些给我们听又有什么用,有心思卖弄文采,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公子爷不是常说自己无福消受,我家小姐突然召见你,降下这么个大福给你,就怕公子爷承受不住,身体有所损伤。”
无言听青儿这般说,似乎话语之中暗示了自己会受皮肉之苦,不过他心中早有准备,自是不以为意,说道:“这句话的意思么便是福祸相依相存,现下到底是福是祸,可是难说了。”
青儿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当先行入了石门之中。
无言紧跟而上,一过了石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四周依旧是一片藤萝掩映的嶙峋假山,对面假山之中还有另一道石门,石门后估计也是条石道。
而在这些假山下却是一片十分宽广的场地,这场地下所铺的地板砖为浅褐之色,由铜钱和梅花图案相间组成。不远处有一块半人高的圆形树桩,这树桩桩面上布满着一圈圈年轮,似乎是一棵被人砍掉了上半截的树做成的。
桩面上除了年轮之外,还放着三个装满酒的小酒杯和一缸开了封的酒,环树桩周围,有三块小得多的圆形树桩充当凳椅。
无言一见到这缸酒,心想:“难不成是赵家的蛮横小姐为我准备的?怎么可能,难不成她也喝酒,可我记得青儿说过她家小姐不喝酒,这倒怪了。”
心中揣测不定,目光从树桩上离开,随意一瞥,只见离树桩不远处有一个缠满绿藤的秋千架,两名垂鬟小婢垂首站在秋千架左右两边,秋千架对面不远处竖立着一个十字木架,十字木架横木两端竟有两个铁索扣。
竖木下端也有两个铁索扣,瞧这般模样,似乎是用来锁人的刑具。少女心思,多半天真烂漫,而秋千一般是一些少女最爱玩耍,这赵家小姐爱玩秋千倒也合理,只是秋千对面摆了这么个刑具,却显得格格不入了。
离秋千架二丈多远处,有一个长宽俞二丈的大石台。
石台上一道红色倩影正自持剑而舞,身形飘逸,动作优雅。倩影衣袂飘飘,飘动的红衣有如一片片纷飞的红色攻瑰;倩影手中长剑轻盈灵动,一阵急速晃动之下有如漫天飘飞的一点点银色星光,一眼望去,仿佛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缓缓飘飞的星光与红色玫瑰之中翩翩起舞,当真美轮美奂。
无言心中忍不住喝了一声好,不过却也起了宛惜之意,心想:“这赵家小姐舞剑倒是舞得挺美,这赵家富甲一方,赵家小姐倒也是个大家闺秀了,若是她性子不蛮横,真如‘秀’字那倒好了。”又自顾想:“奇怪了,又有什么好了,她秀与不秀又关你何事,待赵家庄事一了,从此与她再无瓜葛,自是天涯海角了,她性子如何又关你何事了。”
无言跨过石门下的石槛,方才踏入门中行了两步,忽听得青儿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后楚领队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只听青儿说道:“一辈子没钱花,注定是个穷鬼。看来我之前施舍给你铜钱确实是给对了。”
无言却不知她们所笑为何,又不知她这话从何而来,便道:“有何可笑了。”
楚领队笑道:“你看看你脚踩在哪里了。”
无言闻言低头朝脚下望去,却见自己双脚皆踩在了褐色地砖花的图案上,却是不明所以,问道:“我踩在这花的图案上,这又怎么了?”
楚领队道:“这种板砖踏的时候有讲究。你踩了两步皆踩在花的图案上了,这叫踩花又踩花,就是只踩花不踩钱,便是没钱花;若是先踩钱再踩花,便是有钱花;若是只踩钱不踩花,便是有钱不花。”
无言听明其中缘由点了点头,朝青儿跟楚领队的脚下一望,却见她们俩人都是一脚踩钱一脚踩花,心想:“这些个富贵人家当真无聊得紧了,走个路都要这么讲究,岂不束手束脚的。”笑道:“没钱花不要紧,我有酒喝就行了,钱对我来说并不紧要。”
青儿道:“没钱你拿什么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