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苍火世界,实际上便是一座大阵。
阵眼所在,并非是这绝峰之巅、亦非洞府,而是洞府门口、石台上残存的玉茬。
准确来说,是玉茬之上两尺左右、再过去可能存在过的一座玉雕。
楚天策重新回返洞府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玉茬,指尖剑王血焰不断跳跃、纯净而与浓烈的真火灵韵不断向着玉茬灌注。渐渐地、细密的嗤响声自虚空深处响起,苍火世界中浓郁的火行真粹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同样开始向玉茬灌注。
阵眼所在,既然已经被斩断,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强行破阵。
一力破万法。
时间一分一秒,石台上散落着的、却好似镶嵌着的玉屑,逐渐泛起一丝丝赤色光影。
霸道而锋锐的杀伐气息渐渐弥散,恍恍惚惚、一如先前楚天策三次遇到的袭杀。
“这玉茬玉屑弥散着的威压,竟然与先前的攻击气息、全无二致,难道说攻击就在此中……”
楚天策心中思忖,掌心不断汹涌的火焰力量、非但不曾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真火本源神纹光辉熠熠,二百年来、对于火焰的种种明悟、甚至连同先前在火焰光罩前的参悟,尽数化作浩浩汤汤的火焰洪流,灌注到这座似乎被斩断的石台深处。丝丝缕缕先前难以贯通的妙韵,竟然随着真火沸腾,渐渐变得清晰而明澈。
大概七个时辰。
轻轻铮鸣声自石台深处响起,镶嵌着的玉屑突然变得透明、旋即在清脆的爆鸣声中,化作火雾。
氤氲着的淡淡雾气,千丝万缕、迷蒙混沌,尽数交缠在玉茬上空、一片虚无之中。
隐隐的,一道模糊的人影逐渐生成。
五官完全笼罩在薄雾中,看不清楚,身形并不魁梧高大,一股惨淡的暮气、交织着霸烈的威压,不断涌动,却是始终无法突破薄雾的困锁。只是随着人影逐渐形成,茫茫苍火世界、火焰真粹的运转奔腾,明显迅速了数倍,百川归海一般、疯狂汇聚。
“这道身影,难道就是苍火老祖?这座玉雕是他本源真粹所铸?那是被谁斩断了?”
一时之间,无数疑惑跃然心头。
楚天策双眉微蹙,此刻的玉茬、已经无法继续灌注剑王血焰。
浩浩汤汤的火焰真粹,如同霸道之极的洪流,硬生生将剑王血焰封印在石台之外。
只是不待楚天策思考下一步该如何,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响起,石台前方三尺、一座洞窟渐渐浮现。
绵延狭窄的石阶,向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蜿蜒而去。
“果然,这洞府还有其他妙处!”
楚天策双瞳目光闪烁,心中霎时间升腾起浓浓的欢喜和期待。
堂堂苍火老祖、一代星域霸主,洞府中的遗存实在是太少太少。
哪怕这洞府石架上的宝物并未被捷足先登,相较于其纵横无敌、雄霸星域的身份,依旧不太相称。
深吸一口气,左瞳火焰跳跃,照亮黑暗、迈步走进洞窟。
随着楚天策踏上石阶,石台上火雾包裹着的身影、一双眼瞳渐渐变得凝实,凝望着楚天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突然发出一道无声的叹息,眼瞳中交织着期待和失落,怨愤与叹惋。
良久,火雾连同人影渐渐消散,玉屑和玉茬重新归于素净。
并不宽阔的洞窟入口,缓缓收敛,从外面看、再无任何痕迹。
“按照血尊者的记忆,苍火老祖只是突然销声匿迹、然后隔了一段时间、魂灯熄灭,并没有人真正看到其身死魂灭。不过其后漫长岁月,天地崩碎、苍火老祖亦是一直不曾出现,若说没死,又有些不像。”
楚天策感受着身后洞窟入口缓缓关闭,心中倒是并无担忧。
作为阵法大行家,在洞窟关闭的瞬间,并没有感受到太过强横深沉的压迫感。
除非此地暗中布置了天阶极品法阵,困锁围杀,否则即便是天阶上品的杀招,楚天策亦能觉察。
眼瞳中火光愈发璀璨,一片黑暗中、并无任何阻滞。
两侧石壁颇为粗糙,嶙峋的石片交错,衣角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石阶便即走到最底,一座并不宽阔的洞府出现在面前。
两侧各有一盏宫灯,可惜此时,宫灯中镶嵌的宝珠已经被取走,灯盏亦是失去了光亮。
“看来这座洞府同样被捷足先登了,这位前辈倒是不客气、连宫灯镶嵌的宝珠都被取走,先前石壁上那零零散散的凹陷、恐怕是镶嵌着夜明珠、用来照亮石阶,如此想来,估计是被一并取走了。”
楚天策望着空空的宫灯,联想到一路行来的黑暗,哑然失笑。
能够布置天阶上品巅峰的大阵,想要发现此地的奥妙、寻觅到这座地窟,并不值得惊讶。
但如此强者,竟然连石壁照明用的夜明珠都通通搜刮,却实在是有些不同凡俗。
指尖轻轻摩挲,这宫灯与先前的石几、石架一样,同样是整体劈斫而成。
可以想象,若非其材质非凡、难以斩断,恐怕早已被取走,根本不可能留在此地。
楚天策一直觉得自己搜刮财富,已然堪称冠绝宇内,却不想这次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掌心火焰腾跃,一团火焰跃入宫灯,整座地窟缓缓亮起。
下一霎,剑王血焰好似突然被宫灯吞噬,两盏宫灯同时开始摇曳、一层蒙蒙的光影,渐渐喷吐。
石窟正中,一面虚空画图浮现,正中赫然是一团腾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