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场,米安娜叫林驹停车。
戴上墨镜,围上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带上镜子下车,咱俩去买菜,一会儿回去做饭”。
林驹无奈,找个地方停车,带上镜子下车。米安娜很自然地挽起林驹的胳膊,两人就进了市场。
就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米安娜问问这,问问那,挑挑拣拣的,还不时跟人砍价。
“米老师……”。
“不许叫老师,我没有名字吗?”
“安娜,不用买那么多,有点儿就够了”。
“今天吃不了还有明天后天呢,你走了我就不吃饭了?没心没肺的”。
好好好,你有钱你就买。反正现在你也是小富婆。
“拿着”。
米安娜把买的菜塞到林驹手里。
米安娜空着手,林驹就只好拎着东西。
“把你的手给我,人多,别走丢了”。
米安娜抓住了林驹的手。
好吧,拿我当小孩儿了。走南闯北都没丢,在一个市场还能丢了?
“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买,什么都行”。
林驹对吃的基本上不怎么讲究,除非请人吃饭,他自己吃饭的时候,只要能吃饱就行。
哪怕就是一饭一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不行,你要自己挑两样喜欢的,听话”。
“好吧,你就来一条鱼。再来点儿牛肉。现在不用票了吧”。
林驹这几年几乎不像以前那样,自己出去买肉什么的,对于票证的使用情况,已经比较陌生。
以前的技术学校,细粮一般都从同港县的农民手里买,肉类就直接从本地百姓手里买。
油和蔬菜也基本上都从当地百姓手里买。
现在的服装厂食堂和今后的新技术学校食堂,也采取这个模式。
至于面粉,则从议价粮店购买。
虽然比一般市民的供应价格贵一些,但也不是承担不起。
“还用票,不过我一般都在食堂吃饭,平常的票都不用,积攒了不少。现在还是双轨制”。
说到双轨制,林驹就明白了。
这就是计划内价格和计划外价格并行。计划内价格低一些,计划外价格要高上不少。
这两年要整顿经济秩序,也有这方面的内容。
现在买东西,也不给提供方便袋。东西稍微一多就没法拿。林驹只好买了一个菜筐。
菜筐是用打包带编成的,倒是很结实。
大概因为米安娜是南方人的缘故,她买东西,买的品种倒是不少,但每一样东西的数量买的都不多。
买排骨,一次只买一根肋条,若是不知底细的北方人,尤其是东北人,就会以为是小气。
好在林驹知道这种南北差异,才不至于误会。
在市场里转悠了半个来小时,两人才上车往回走。
到了米安娜的房子,停好车,终于进屋。
“这里你多久没来了”?
米安娜问道。
“好几个月了吧”。
“好几个月是几个月”?
“快六个月了吧”。
“还好意思说,六个月都不来一趟,连个信儿都没有。想知道点你的消息,还得旁敲侧击地问别人,你有没有良心”?
米安娜就在林驹脸上捏了几下。
“我不是怕对你影响不好么”?
“写封信来,谁知道是你写的?”
写信没有地址啊?跟你在一起上街,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象间谍似的。
“好,以后我给你写信”。
“还是算了吧,叫人看出地址,又有人风言风语的。”
“那你就不能给我写信”?
“我怎么给你写?你家那边都是罗雅的熟人,关馨又在那里,要是叫人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面?你怎么跟人解释”?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米安娜的信要是到了三道河,自己直接收到还好。要是到了林驰、赵杰英和林甲寅的手里,不管谁来的信,干脆就直接拆开,先睹为快。
在他们眼里,才没有林驹的个人隐私这些事儿呢。、
要是叫他们知道了林驹跟米安娜缠缠绵绵的,那可就出大事儿啦。
“唉,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林驹不禁冒出了一句超前的话来。
“手机?什么是手机”?
“哦,就是移动电话”。
“你当是外国的发达国家啊”。
此时在外国的电影里,已经有使用移动电话的情节。
米安娜能知道这些,已经够时尚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就开始做饭做菜。
米安娜絮絮叨叨,就像个妻子跟丈夫说家常一样。
虽然将近半年没见面,却丝毫没有陌生感,反而弥漫着温馨,让林驹有一种家的感觉。
“沙河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米安娜问道。
“前一段时间去了两份电报,我没有回他,不愿意搭理他。他的农场现在怎么样”?
林驹对沙河不了解详情,但他估计,沙河的日子现在不会好过。
“他支持不住了,想尽快脱手。就在今天,林院长还找我,希望我能把小黑山农场承包下来”。
米安娜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又把培训中心的风风雨雨说了。
“还是你说的对,不少人确实犯了红眼儿病。但是真的叫他们来干,又没有勇气承担风险。你说我继续承包,到底对不对”?
“既然没有别人干,你就先干着呗”。
“别的院校也有干的,但是只有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