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但凡只要有一点办法,就莫要让钱短了他们的胸襟。要知道穷人之所以穷,之所以不容易跨越阶层,就是因为着一日三顿奔走已耗去了他们的时日精力,片刻不得歇气,哪有那个条件和漫长的时日去学有所精?
“爹也是这般想的,”宋韧忍不住想抱小女儿,但怕她嫌弃,就忍住了,“好,既然我们家两个当家的娘子都在,那本官就跟你们算一算,这次宋家儿郎前去京城这事银子该怎么花。”
宋韧精神一振,撸起袖子开始算了起来。
宋小五这厢摸住了母亲的手,黑眼安静地看着这世给了她新的生命的母亲:“哥哥们和我都不会辜负你的。”
所以,不要哭,母亲,你的孩子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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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五日,这天宋小五亲自动手给他们缝钱袋子,她这手一挥,剪刀一来,小半个时辰,四个暗袋就缝上了他们的旧裳里衬。
宋张氏带着莫婶在赶急赶忙给儿郎们做新夏裳带去都城穿,家里存的最好的布全拿了出来。
宋家最好玩的三郎四郎这几天也没去县城里四处玩耍了,而是早上跟着大哥拖两个板车一大早就出城去山里捡柴,到了傍晚近黑才满头大汗拖着两大板车的柴火归家。
他们头一天回来,宋张氏才知道他们捡柴去了,不许他们再去,但大郎他们没答应,第二天不等他们娘现,就又去了。
捡了几天,县城后衙他们家住的地方的两个柴房都快堆满了柴,这就是烧上两三个月也不成问题。
这几天太阳大,捡了几天柴四个小子皮肤晒得黝黑,这天早上宋小五喊住了他们,说要给他们的衣裳做兜子才把人喊住在家。
宋四郎听说缝个暗袋,是为的以后给他们每个月十文钱装钱用的,看妹妹飞快把袋子装好了,他实在嘴痒忍不住问了妹妹:“那钱不给你装着了啊?”
“不给了,我不去,你自个儿装好自个儿的。”宋小五把缝好袋子的衣裳反过来,道。
“你去吧,多好玩啊,”穿着短打的宋四郎坐在妹妹身前的地上,挠着头道:“你不去多没意思呀?”
闻言,宋小五垂下眼。
他们是烦,但你跟你的儿子们更招我烦。那些人是外人,离着她十万八千里,就是哪天他们死在她面前她连眼皮也未必会掀一下,可不比这些杵在她跟前的人招她烦。
宋小五木着脸洗着毛筛,心想,最初没把自个儿饿死,真是亏大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宋小五刷完牙,跟着起了床的宋张氏去厨房给她娘烧火,给宋韧下了碗小混饨。
小混饨里放了点虾皮,格外地鲜,宋韧一连吃了两大碗,把最后一口汤都喝了,痛快地搁下了碗。
宋张氏在旁边眉开眼笑,送了他出后院的门。
这时天色稍微有点亮堂了,早间清凉的风微微吹着,吹乱了宋张氏颊边的,宋韧给她别了别脸前那凌乱的黑,跟她说:“这两日你就不要起太早了,睡足点养好精神替我送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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