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这样了,江照索性就在一旁坐下,并且招呼着顾夏。
野猫畏畏缩缩地靠近,拿爪子勾了勾江照的裤脚,又两丝线出来。
“哟,现在它怎么不怕你了?”江照拿眼镜看顾夏,想搜寻个火腿肠之类的,遗憾地没有发现。
顾夏右边的脸有轻微的浮起,看久了也让人平白的不舒服,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
江照手指略过野猫的头顶,闷闷道歉:“对不起啊”
“又不是你打的。”顾夏倒是坚持冤有头债有主。
凉风吹过,顾夏□□的小腿上像是划过了丝丝冰爽,流转在腿上,好似轻纱拂过。
夜里凉气重,好像能侵入到人的心里去。
顾夏看着江照脚边的猫,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家真可怜,每天晚上在外面挨冻。”
江照立刻轻笑了声,“你说谁呢。”
相比起来,他们这两人的处境才明显比野猫更野猫。
顾夏沉默了会儿,手掌拂在了冰凉的腿面上,借以摩擦取暖。
她手指点了点那只猫,“说它。”
野猫对江照已经完全放下了心,此刻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任由江照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
“我觉得还是你比较惨。”江照不咸不淡地站起来,“上个月,我刚来第一天看见那勤奋学习的女鬼,是你吧?”
顾夏没啃声,但是显而易见地不满。
勤奋学习的女鬼?
会不会说的好听点啊。
江照看出来她的意思,笑了一声,两只手指把顾夏衣领子揪了起来,让她也站起来。
“我的事情呢,反正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他意有所指,“可是你不觉得,咱们关系有点不对等?”
江晴还有他那不值得一提的家里,顾夏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顾夏对他来说却还是一团迷。
顾夏眉眼困惑地皱起,像是听不明白。
看起来无辜极了。
装,你继续装。
江照恨得牙痒痒,疏忽离去。
顾夏略有不安,看着他的背影,“你去哪儿啊?”
声音透过浓重的夜幕传来,顾夏还是能辨别出其中那么一丝的没好气,“晚上坏人多,我怕被拐跑,回家去。”
脚步声逐渐远离,野猫像是嗅出了什么味道一样,犹犹豫豫地看着这两人。
蓦地,江照又折了回来,步子踏得很重,将猫惊走。
他不耐烦招呼顾夏,“走了。”
也总不能真的让她在夜里吹一夜的冷风。
“晚饭吃了没?”江照问她,片刻后又啧了一声,“肯定没吃。”
顾夏的确没吃。
心里开始涌起了一点一点的,欣喜感。
忍不住想着,这一巴掌没白挨,却又忍不住在心底默默鄙夷自己。
想什么呢你。
江照带她来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多是住校生下了晚自习会溜过来吃夜宵的地方,三块钱一碗的凉面。
顾夏挑了一碗,江照看着,她这次倒是没有忌讳什么香菜小葱之类的。
合着吃什么还得看心情。
比猫难伺候。
两人点了东西便静默不语,面对面坐着开始解决自己的那一份,小餐馆里面油腻腻的餐桌,带着毛刺的筷子,以及辣油放得有点重的凉面。
晚自习还没下课,此刻餐馆里没有旁人,他们得以安静的吃完。
顾夏正挑着最后一筷子的面,准备将它彻底消灭,冷不丁听见江照问了句,“周六那天,你回去了没?”
她面不改色,“没。”
江照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颇有些怒极反笑的意思。
顾夏眼皮子一跳,却还是坚持将东西吃完,慢条斯理地拿了纸巾擦了擦唇角,拿眼睛看江照。
神色照旧是无辜极了,气人不自知,轻佻又稳重。
江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把碗一推,点了点桌子,带顾夏离开。
顾夏明明自己才是雁城的本地人,可是每次一遇见江照的时候,却只能乖乖地跟着他走,全然没有那种地头蛇的意识。
路上,江照听着后面那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了满眼的繁星。
老是瞎担心顾夏的安全,觉得一个姑娘整夜在外面跑,对自己和他人也太不负责了。
可是居然肯乖乖跟着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是坏人?
江照的脚步停了下来,带着点故意的意思,戛然而止。
顾夏没有一头撞上他的后背,叫他微微遗憾。
“怎么了?”
江照回头看她,需要低头才能将她整个人看个清楚。
“没什么。”他有点恶劣,故意流里流气地看了一眼顾夏,问她,“身份证带了吗?”
顾夏一怔,眼里写满了不解,摇了摇头。
江照勾起唇角,“没关系,我带了。”
酒店开房啊。
话一说完,顾夏没见的怎么样,他自己倒是先旖旎了一瞬,思想有那么一瞬间的龌龊。
而顾夏还是一副坦然神情。
江照有点狼狈,感觉今儿活生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阵风袭来,凉气从人的领子口里面灌下去,汗毛竖起来,激起全身皮肤的颤栗。
顾夏不自觉地抬起双手,自己环绕住了自己。
路灯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连带着声音都好像模糊了许多。
她说,“好啊。”
江照面无表情,心里默默地说服自己,她可能是没能理解自己刚才开的那个玩笑的意思。
顾夏看着他骤然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