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看到张织霞的资料已经被她的事迹所感动,听到他们三个人的方案都还是往坑蒙拐骗的路子上走,就提出了一个做起来很直接、听上去很简单的方案。那就是伪装身份直接上门问张织霞,你到底对这封信知道多少
此言一出,会上一片哗然,大家开始集火批评我这个方案简直就是犯左倾幼稚病错误,过于想当然了。“蝴蝶”来信的事情何等的重要,我们的身份何其的敏感,岂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张织霞的主动配合上去。
这么一说我也不服气了,直接指出前两个方案实施起来需要时间,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后两个方案一样要在歆县借助其他单位的协助,难保在保密上不出问题。何况张织霞的病情,即使她看上去是乐观豁达的,难免不会内心有很敏感的地方,如果我们不开诚布公,使用欺骗手段的话,万一她不配合或者说出来的并不是全部真相,我们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反而会带来很多新的问题,给工作开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争来争去,一时也没有争出个名堂,就只好等李晨风来拍板了,他抱着胳膊瞅瞅大家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表态道:
就按小林的方案来吧时间不等人,我们要抓紧时间,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拖得越久情况就越可能会发生变化。
至于会发生什么变化组长没说,我们也没问,就按组长的安排去做准备了。
路线方针确定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就是上门去找张织霞这点小事,也必须干得简约而不简单。时间、路线、方式、形式、内容、接应,都要有所考虑,还要有预案准备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其实我也没想到组长会钦点我陪他一起去见张织霞,考虑到尽量不引人注目,而且单位宿舍的容积量,去的人不能太多,这就代表着就我和组长两个人去了,我有一丝紧张,柳子元听到了后似乎是愣了一下,谭燎原没做声,小吕还不懂,只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了,开着吉普车特意在城外转了一圈,李晨风带着我在歆县广播局旁的一条无人的巷子里下了车,我们都穿着便服,一前一后地向广播局的大门走去。
四周已经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我们就掐着是大家在家吃饭,单位院子里人少的时候才来的。
歆县广播局当着县城里唯一的一条大街,四面是围墙围着,院子不大,很多职工就住在里面,当街是两层的砖木结构的房子,里面有一栋三层的楼房和几间平房,办公室和宿舍是混杂在一起的,打开门就能上班的格局。
院子里还有几个小孩在嬉闹,看到我们进来就有一个小女孩主动上前来问,你们是来找张姐姐的吧我说是啊,就假装问她张织霞住在哪里其实整个广播局的布局图我们都了然在心的了,甚至周围的情况和住户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孩子热心地给我们带路,还告诉我们每天都有好多人来找张姐姐,要亲眼看一看她本人,张姐姐真的是一个好人。这时候大人们开始喊孩子回家吃饭了,小女孩把我们送到张织霞住的平房门口就蹦蹦跳跳地回去了,一个女人从楼房一层的小厨房里探头出来看了看就缩了回去,看小女孩前进的方向,那个应该是她的母亲。
我隐蔽地左右看了看,因为在局里进进出出来来看望张织霞的人很多,又是这个时间点,不像很多单位院子里进个陌生人大家都要关注,我们进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很好,里面也传出的是炒菜的声音,这样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和张织霞谈一会话了。
张织霞的丈夫王执念来给我们开的门,我介绍了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顺路来看望一下张织霞,看上去我们两个都像是一般的领导干部的样子,他便也没有什么怀疑,领着我们进了屋,听到有客人,张织霞也自己转着轮椅从里面出来,我把拎来的两桶麦乳精和一瓶鱼肝油随手就要放到墙边,结果王执念、张织霞连忙推辞,结果我们要送,他们家不愿接,但惦记着锅里烧着的菜,他们拗不过我们,王执念就说要留我们吃饭,然后就是我们推辞,寒暄客套了一阵,就留了张织霞在厅里陪我们说话,自己去招呼菜去了。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局。
张织霞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长得文文静静的,戴着一副眼镜,长得并不算好看,但也许真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气质能给人一种内心得到了平静的感觉,她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块小毯子,很专心地看着你,倾听着你的话。
歆县广播局的单位效益似乎还不错,对张织霞夫妇也很体贴,他们居住的这套平房居然能有五十多个平方,除了我们所在的小客厅,里面还有两间小房间,应该是他们两口子的卧室和书房,厅旁隔出了一个小杂物间,只够放张小床,估计就是殷素素平时住的地方,门口还有一边一个对称的两平米左右的厨房和洗澡间。
也许是接待的来客多了,张织霞很大方地请我们到一旁从茶几上自己倒茶解渴,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我放下茶杯,开始向她做介绍。
“张织霞同志,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姓林,这位是我们单位的领导,姓李。”
她温和地含着笑跟我们点点头。
“我们是国家保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