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
强子的娘吓得抱紧了瑟缩在怀里的孩子,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吓的惊声尖叫。
鲜血从强子爹的胸口冒出来,缓缓的顺着衣物流到地上。大家本来以为赤眉军只是抢些粮食,不至于伤人性命,如今一看,都乱了阵脚,再也没人敢上前要吃的。
很快的,赤眉军就把搜来的粮食全吃光了,收拾行装又准备去找下一个村子。
另一边,隗嚣得知赤眉军在他的边界寻食,立刻就要提刀上战场,誓要与赤眉军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冯异见他身子还未痊愈,就主动请缨,带兵前来赶走赤眉军。
这不,马援已经在此埋伏了一天了,就等着赤眉军自投罗网。
这里四周高,中间低,乃是伏击的绝佳位置,如果赤眉军还继续西行的话,这个地方一定是必经之路,所以马援就在这儿埋伏好了,等着重创赤眉。
“报告将军,赤眉军果然来了。”
探子匍匐到地上,在马援耳边轻声说道。
马援欣喜,问道:“离此处还有多远?”
“回将军,大概还有一里地的样子。”探子回道。
“好!”马援对着探子点点头,又转头对着另一侧的人,说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无我号令,不得擅自行动。”
马援心想,这该死的赤眉军,本大爷新婚燕尔,还没过上几天太平日子,你们就来侵扰,简直是找死嘛!
他不悦的抿着嘴角,透过眼前的草丛,居高临下的偷看着赤眉军。
天空阴云密布,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天上就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赤眉军离开那个村子以后,又走了好远,都没再见到人烟,一个个又饥肠辘辘的了。现在忽然间又下起了雪,士气又开始低落。
等到赤眉军渐行渐近,马援差点没笑出声来。
“赤眉军怎的变成了白眉军了。”他强忍住笑声,喃喃道。
只见赤眉军的头发和眉毛上,都落满了小雪花,嘴唇也是冻得通红。马援再扭头一看,周围的士兵头上也落了雪花,幸好有杂草作掩护,掉在身上的雪也不是很多,不然一定和赤眉军没有两样。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拉着弓的士兵已经冻的瑟瑟发抖,手已经开始麻木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赤眉军发现的,到时候一窝蜂全跑了,这一趟就算白来了。所以,马援决定提前行动。
果然,赤眉军刚走进马援的包围圈,就提高了警觉,四下张望着。
“大哥,此处该不会有埋伏吧?”
一个小将模样的人走到樊崇身边,说道。
樊崇停下脚步,四处打量,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低声说道:“不要惊动敌人,先退出去。”
可是马援哪会给他机会?
眼见着樊崇往后退去,马援一声令下,上千名弓箭手就松开了手中的箭。那箭密密麻麻的像雨点一样,带着刷刷的风声飞去。
很多的士兵接连中箭,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樊崇急忙下令全军撤退。
可越是慌乱,撤退就越难。虽然赤眉军都拔出刀剑,用来抵抗从天而降的箭,还是不断地有人倒下。
倒地士兵的哀嚎声,和刀箭碰撞的金属声混合在一起,现场一片狼藉。
“杀!”
马援起身,举起大刀,向天怒号。
还真别说,西州大军在隗嚣的训练下,决战猛如虎,疾如风。所有士兵拔出刀剑,气势汹汹的朝坡下冲去,呈三面合围之势,将赤眉军打的落花流水。
一场大战,赤眉军死伤惨重,樊崇趁乱逃走了,带着赤眉军连夜逃出了天水。
马援下令埋了尸体后,又叫人运送粮食至小谷村,分发给当地的百姓,才让老百姓们不至于饿死。
如果没有粮食,他们一定会被饿死在寒冬里,更不要说过了冬天,就是青黄不接是二三月,想要活命是不可能的了。
赤眉军败退后,又一路回到了长安,却发现邓禹的军队驻扎在城中,于是赤眉军一众将领大发雷霆。
“这邓禹欺我城中无人,趁虚而入,简直是可恶至极!”
樊崇在大军之前,远远地看着,气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脸色发青。
“哼,我等今日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再看逢安,也是和他神情无异。
东奔西走的找粮食,最后粮食没找到,还把都城给弄丢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亏吃大发了。
这种事儿换了是谁,也得把肠子都能悔青了吧?
樊崇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邓禹肯定想不到我们又折回来了,今天夜里子时,我们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要将长安夺回,否则死何足惜!”
“不错!长安若是就这么让人了,我等连个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定要夺回!”
逢安忿忿不平的说完,拉着樊崇去制定作战计划了。
夜已深了,长安城里,邓禹的士兵正轮番巡逻。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都铆足了精神头,紧盯各处,丝毫不敢大意。
城门上除了把守的士兵,还有两队巡逻的,每队十人。这两队人巡逻的方向是相反的,一队从左往右,另一队从右往左,走到城墙的尽头,又折回,于是两队总能在城墙中间相会。
“等一下!”
两队相向而过的时候,一名士兵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