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你也走吧?”司徒嫣然这才满意的笑了,想着赶紧让他们都离开,自己也好办正事。
“回王妃,老奴自小喜爱书画,若是王妃应允,老奴想一睹王妃妙笔。”安公公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司徒嫣然心中一凉,只觉得这老太监一定是刘秀派来监视的奸细。
“呃,也罢,你想看就看吧,不过,只怕是我学艺不精,要让安公公大失所望了。”
她笑着摊开了宣纸,一手拿着方砚仔细研磨了起来。
“王妃不必过谦,老奴早就听说咸阳王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难得有幸观赏,还得多谢王妃给老奴这个机会。”安公公说罢便站到一旁,不言不语的等待着一睹咸阳王妃的真迹。
司徒嫣然用余光瞥了一眼安公公,她表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好啊,你不是想看我作画吗,我就画给你看好了。她心想。
只见她玉手轻捻,提笔蘸墨,动作优雅至极,那沾了墨的笔尖缓缓落下,在纸面上勾勒出弯弯曲曲的线条。
安公公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她究竟想画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挥动着笔,时不时的还蘸点墨,从起笔到落笔都是一气呵成,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的画就已经完成了。
“好了。”她将笔放回砚台上斜靠着,拍了拍手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
安公公凑上前一看就傻了眼,只见那宣纸上赫然画着两个奇形怪状的小人儿,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两个小人一个手里拿着一枝花,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这哪是什么画啊,连小孩子的信手涂鸦都不如。
“我这画怎么样啊,公公?”她笑着问道。
“呃,这个。”安公公面色犯难,顿了顿说道:“兴许是老奴老眼昏花了,看不懂王妃的佳作,请王妃恕罪。”
她莞尔一笑,说道:“没事没事,看不懂呢也没关系,你把这画拿回去献给皇上,让他帮你参悟参悟。哦,对了,顺便告诉他,我真的是不小心打碎了那个花瓶。”
“是,老奴告退。”
安公公行了礼,便从她手里接过卷好的画纸退了出去。
幽兰殿的门再次被关上,她才终于舒了口气。此时此地,又恢复了寂寥,终于让人领会到身处深宫的落寞,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待在这儿。
“唉,想不到昔日我来去自如的皇宫,今日竟然成了囚禁我的牢笼,那么多守卫,怕是我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她再次提起了笔,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王府里那片竹林。那是昔日里曾与他饮酒作画,弹琴舞剑的地方,也是她心中最为想念的地方。
心之所到,笔尖触及,不知不觉间一副淡雅的竹林图已经跃然纸上。茂密的竹林前,一女子正抚琴而坐,一男子手执长剑翩然起舞,竹叶沙沙落下,相得益彰。
“唉。若是有朝一日,能与夫君回到城外的紫竹林,该有多好,哪怕只偷得一日之闲,我也心满意足。”
一想到与深爱之人思而不见,她的心里就有着莫名的哀愁。想起当初他说要远离官场,隐居世外,她现在才追悔莫及,如果当时听了他的话,也许现在就不是这番境地了吧?想着想着,她就闭上了眼,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见所爱之人就在眼前。
“老奴拜见陛下。”安公公双手捧着那幅画,恭恭敬敬的来到了刘秀的寝宫。
“安公公回来了,朕叫你去探视咸阳王妃,可是有什么收获?”刘秀刚刚换下朝服,穿了一身简约素雅的常服,看起来神采奕奕。
“回陛下,这是咸阳王妃托老奴转交给陛下的画,还有一件事,王妃说,她无意间打碎了陛下最为珍爱的玉瓶。”安公公回答道。
刘秀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把画拿过来,心想却哭笑不得,她越是说无意为之,就必定是有意而为,这一点上,他倒是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她了。
只是在宫女把画卷打开的一刹那,他就无语凝噎了。那粗劣的画工,倒像是出自孩童之手。
“这真的是咸阳王妃所作?”刘秀问道。
“陛下,老奴亲眼看着王妃画的。”安公公答道。
刘秀轻声一笑,眼中透着一丝无奈,说道:“她这是在讽刺朕啊?”
“陛下,这不过是一幅画罢了,陛下多心了吧?”安公公低声道。
“不,你们都不了解她。”刘秀摇了摇头,又道:“咸阳王妃可不像普通女子,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心思。”
“是老奴愚钝。如此说来,陛下对咸阳王妃倒是十分了解的。”安公公又说道。
“此话不假,只可惜,朕已经没有工夫再和她玩猜谜游戏了。”刘秀说罢怅然的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的望向远方。
“恕老奴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安公公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刘秀摆了摆手,四下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他独坐在殿内自斟自饮,心中万般苦闷无人诉说。
也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苦楚。
“陛下,舞阴侯求见。”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
“让他进来吧。”刘秀道。
舞阴侯岑彭刚一进门就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陛下,臣围困秦丰多时,眼看城中粮尽,敌军军心涣散,本以为胜利在望,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田戎,让臣实在是措手不及。”岑彭一脸苦闷的说道。
“田戎,这田戎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