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包袱挎在身上,把青鸟的包袱远远的扔了过去。然后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马棚。偌大的马棚被隔了四个围栏,却只有一匹马。
两个人互望一眼,顿时都拔腿就跑,生怕晚一步马儿就被对方给抢占了。冯异抢先一步,就在他跑到马棚边的时候,青鸟忽然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扯得往后退了几步。
青鸟大喜,趁着这间隙上前打开了马厩的围栏,可他还没来的及踏入,身后的冯异又掰住了他的肩膀,使得他无法往前再走一步。他眸子一转,躬身向后退去,他绕过冯异身后来到了围栏边,双手在栏杆上一撑便跳过了半人高的围栏,进入了马棚。
掌柜的悄悄躲在门边偷瞄,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怎么这俩人刚才还同仇敌忾,现在竟然为了一匹马而互不相让?
“冯大哥,看来这马归我了,你还是去别处找马吧。”进入了马棚的青鸟回身望着冯异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贤弟可否言之尚早,现在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说着,冯异便从围栏的开口处跑了进去,二人顿时又是一阵争夺。眼看是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但是谁都无法接近马儿,冯异顿时想到了一个妙计。
只见冯异身子后仰,脚下一勾,一些干草便被扬了起来,然后他便故作惊呼的将包袱扔了出去。青鸟见到冯异似乎要摔到了,于是忙上前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包袱,就在他打算上前拉一把冯异的时候,才发现冯异已经坐在了马背之上。
“你耍诈?”青鸟吃惊的说道。
“俗话说兵不厌诈,你看,这马如今是归我了,你还是上别处找马去吧。”冯异说着便仰面一笑,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青鸟一脸懊恼,低头喃喃道:“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贤弟,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冯异忍着笑意,说道:“还不快把我的包袱还给我。”
青鸟哀怨的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的将包袱递了出去。冯异接过包袱也不做停留,驾着马儿就出了马厩,只留了青鸟一人眼神凄苦的站在原处。
“呃,那个,冯大哥,此处远近也没个市集,你叫我上哪买马呢。”青鸟忽然开了口,说道:“不如大哥带我一起走吧,我愿意与大哥同骑一匹马。”
冯异一听这话就乐了,回头一看才发现青鸟此时的神情竟然有些楚楚可怜,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这附近确实荒无人烟,若是让他一人走着进城,也要耽误不少工夫。
“那好吧,上马。”冯异说着又策马掉头,对着青鸟伸出了一只手。
“我就说嘛,还是冯兄够义气。”青鸟粲然一笑,握着冯异的手翻身上了马。
二人驾着马从后院的大门离开,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掌柜的那一双媚眼忽然变得锐利又恶毒。自从在这里扎根,都是屡屡得手,可这次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她觉得十分不痛快。想着自己吃下的毒药,她更是怒火中烧。
只听她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走着瞧。”
“掌,掌柜的。”身后一壮汉大着胆子说道:“我看这俩人并非常人,你看,还要不要跟着这俩人。”
“跟,必须跟。”那女人回头怒喝道:“我尹三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若是不把他俩人头拿回来,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丈夫!”
“是,掌柜的,那我们这就去。”壮汉应道。
卧龙城内还算繁盛,在这里来往买卖的人里,有一半是匈奴,一半是汉人。不过这里的匈奴和汉人都是一样的彪悍,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着装不同,所以区分他们身份只能通过着装判断。
“想必今日是赶集之日,你看这道路两旁,都是吆喝的买卖人。”冯异低声道。
二人牵着马儿慢悠悠的走着,感受着周遭不同的风情。处于异域边界的地方,本土的居民劳动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就像此时,道路两边每隔不远就有贩卖羌人乐器的,吹拉弹唱的乐器样样稀奇古怪,与平常所见的大为不同,发出的音律也不尽相同。
还有那些穿着羌族服饰的男子尽情歌舞,又唱又跳。他们的脸上都涂抹着五色的油彩,看起来有些怪异,身上穿的服饰色彩繁多,衣袖颇长,跳舞的时候甩动起来,便引来许多女子驻足观看。
要知道汉族是极少有男子跳舞的,而羌人却以男子舞者居多,女子多作围观,由此可见这羌人的民风与汉人是截然不同的。
“让开,让开!”
安宁的集市上,忽然出现一群人,他们吵吵嚷嚷的拨开人群,急匆匆的朝着东方去了。
为首的一人身穿汉服,可脸上却像羌人一样画着油彩,根本认不出全貌。他身后的那些人个个面色凶悍,他们所到之处人们都退避三舍。
“这些都是什么人?”冯异喃喃自语道。
“想知道还不简单,找个人问问便是了。”青鸟微微一笑,便牵着马走向了路边摆摊的一个老者。
“不可。”冯异忙拽住青鸟衣袖,低声说道:“此地最是不欢迎外人,你忘了那黑店的老板娘了?”
青鸟猛然惊醒,这才想起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他想了想,又道:“不能打听,那该怎么办?”
“跟上去看看便知。”冯异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不动声色的跟在了那队人的后面走着。
花脸大汉昂首阔步的来到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