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得小姐当初苦苦相劝,才没让你这身躯投了黄河。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投河自尽算了。刘隆,纳命来!”
青鸟义愤填膺的说着,便举起手中利剑朝着刘隆冲了上去,二人又是一番交战。
眼看着双方势均力敌,何况敌军尚且有援军未到,她的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悲戚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鼠王张,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纵然他曾是混迹于市井的小偷,是旁人眼中容不下的江洋大盗,可谁又知道,他却是有着天生的一副古道热肠。他每一次不辞辛劳的为她奔波,对于她的事情都是鼎力相助,从不需得她半分的感谢。
而她却是为了避人耳目,极少与他会面。想不到这最后一次的相见,竟然生生的成了永别。
“鼠王张之后,这世间再无侠盗。”她上前架起鼠王张的尸首,面色凝重的望着远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青鸟和冯异从旁掩护,与她并肩后退。
“休走!”
刘隆见他们想逃,气急败坏的扑了上前,手中大刀直砍向了司徒嫣然的后背。
冯异眼疾,慌忙中抽身拦住刘隆,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二人的兵器就碰撞在一起,直震得大刀嗡嗡作响。冯异的力气极大,一刀挡去后顺势抬脚猛的踹向了刘隆腹部。
腹部中招的刘隆活生生的被踹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他急忙用刀撑地,整个人都要跌倒在地上了。剧烈的疼痛从腹中席卷了周身,他半跪在地,一手捂住腹部,猝不及防的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抬眼再看之时,三人已经逃了好远去了。
“哼,让你们给逃了!”刘隆抹了嘴角的血迹,瞋目切齿的骂道。
就在刘自怨自艾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他忙回头去看,顿时低眉顺眼起来。
“没用的东西。”
却见来人正是身为九五之尊的刘秀。他一早便知道刘隆不敌冯异,却还是命刘隆来阻截叛军。此时看着司徒嫣然等人已经逃远了,他一挥手便示意大军不必再追。
刘隆心中憋屈,低声道:“陛下,咸阳王本就功夫了得,又有人从旁协助,臣已经尽力而为了。”
只见马背上的人轻声一笑,睥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朕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欲擒故纵之计,可否有用?”
“欲擒故纵?陛下是说,这一切都在陛下意料之中?”刘隆愕然,想不到自己竟然是颗棋子而已。
“亢父侯还是快些回去疗伤吧,总有一日,能让你报今日之仇。”
说罢,他笑着调转马头往回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嘿,这合着我还是里外不是人了?”
刘隆前瞻后顾的看了好几遍,竟然无奈的笑了。自己成了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一边得罪了咸阳王夫妇,另一边在圣上面前也是出力不讨好,也不知是不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皇宫之中,一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铜镜之前,望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容貌,时不时的叹上一口气。
“皇后今日食不下咽,愁容满面,不知是为何事心烦?”
一侍婢看出皇后有心事,挑着眉轻声问道。
“连你都能看出本宫有心事,陛下他却,哎!”话刚说一半,她却又咽了回去,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深得陛下宠爱,又是后宫之主,殿里吃穿用度样样都不缺,这要放在寻常人家,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呢!娘娘应当开心些才是啊。”
侍婢嘴甜心细,顿时就知道了皇后是为什么而苦恼,于是更加卖力的讨着她的欢心。
“你这丫头,嘴倒是生得会说话。”只听这话,皇后顿时喜上眉梢,清浅一笑,转瞬间又换了愁云密布,又道:“不过,陛下近日来,却是鲜少来看望本宫了,倒是日日与阴贵人相伴,恐怕早已忘了我这人老珠黄的皇后了吧?”
“依奴婢看,皇后娘娘容颜依旧,美貌不减当年。娘娘不过是心中不平,觉得陛下偏爱了阴贵人罢了。奴婢倒是有个主意,既然陛下怜惜阴贵人腹中之子,娘娘便应当对阴贵人也好些,这样一来陛下定会觉得皇后您识大体,会对皇后娘娘刮目相看的。”
侍婢说罢,笑盈盈的看着皇后,眼中荡漾着纯粹。
“你说的倒也不错。”
虽然这奴婢的话倒是有些幼稚了,却也让皇后了有些彻悟。她喃喃道:“自从得知阴贵人有了身孕,陛下就日日与她腻在一起,倒让本宫忘了这事,只顾得争风吃醋了,着实有失体面。你快去,让御膳房准备些安神养胎的汤药,本宫要去探望阴贵人。”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侍婢见皇后终于想开了些,顿时笑开了花,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门去。
又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儿,她便施施然笑了,拿起手边的金簪把玩着,说道:“本宫可是后宫之主,主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可不能与阴贵人较了真,失了体面,让陛下小瞧了本宫。”
虽然是隆冬腊月,御花园中依旧是翠绿苍苍,点缀着绒绒的雪花,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阴丽华身着一袭精美的广袖流仙裙,长长的青丝盘于头顶,梳成精致的凌云髻,更显得高贵万分。她的发髻上面缀着些珠玉的饰物,下垂的珠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十分喜人。
漫步在冬日的御花园中,暖阳照耀在周身,令人心旷神怡。侍婢两手搀扶着阴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