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领的边上都有金线镶边,简约华贵,落落大方,衬着她雪白的肤色,美艳不可方物。她的头发只随意的盘起,发髻上插着一支金玉步摇。那步摇呈花枝状,末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下垂着几颗打磨圆润的玉珠,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摇,玉珠子碰撞发出叮叮的响声。
只见她款款走来,行不露足,双手合放在身前,藏于宽大的袖口之中。却见袖口也有金线镶边,花纹繁杂。她那略施粉黛的脸上,此刻已爬满了红晕,如同夏日天边的晚霞一般醉人。
吴悠痴痴地看着走近的烟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想着让她试试这喜服是否合身,没曾想这喜服叫她随意一穿就这么美了。
烟儿还是生平头一次身穿喜服,难掩心中的激动,只见她瞥了吴悠一眼,低声问了句:“好看么?”
“啊?哦,好,好看!小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吴悠先是一愣,听她说话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看直了眼,真是有失体面。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失态,一边笑着回应她的话。
“好看就好,冯异见了一定欢喜。”
说着,她便扬起双手转了一圈,自我欣赏着身上的喜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面前喜不自禁的烟儿,吴悠也舒心的笑了。那红色喜服的下摆随着她身子转动起来,像是也有了灵性一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像石阶上爬满了的青苔,在不经意间溜进了你的眼睛里。不可否认,有的时候,时间就是那么的不抗混,这不,一转眼就到了冯异该上门提亲的日子了。
今天,便是腊月初五。不出意外的话,冯异就会带着聘礼和文书,来涿郡提亲了。所以,烟儿便起了个大早,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对着铜镜里那张面孔看了又看,这才踏出房门。
进了腊月间,雪就更大了,日夜不停的下,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房屋顶上的雪已经很厚了,从高处望去只见一片雪原,哪里还看得见房屋呢。
地面上的雪就更多了,已经及膝那么深,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没有人愿意出门受那冷风吹。
北风呼啸,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洒落。烟儿伫立在门前,遥望着远处的苍茫,一脸的期待。
“哎,这雪雾弥漫,大雪足足下了半月有余,路上一定是冰封雪飘,道路难行。”青鸟若有所思的坐在阁楼里,看着烟儿的身影呢喃道:“你说,这冯异今儿个能来吗?”
吴悠听了青鸟的话,顿时脸色一变,说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他若敢不来,我定不饶他!”
虽然吴悠面上凶恶的说着话,眼底却也不由得有些担忧之色燃起。这样的天气,外面的雪那么厚,纵然冯异有心前来,恐怕也是艰险重重,如果在半道上遇到点什么意外,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吴悠又皱起了眉头。
等待的时候,尤其难熬。烟儿从来没有觉得一个时辰竟然能如此漫长,就像她已经在这里凝望了数万年之久,直到她的眼睛由于长时间盯着外面的雪地,而感到干涩不已。
然而,即便她望穿秋水,终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
他,是否不会来了?她问自己。
揉了揉干涩难耐的双眼,烟儿强打起精神,不理会心中杂念。无论如何,还是再等等看吧。雪还这么大,若是他遇到了阻碍,兴许会晚些到来吧?
烟儿不停的在心中想着,安慰着自己。原本激动难平的心,早已在等待中渐渐平复,此时的她眼中已有了些许的失望,心里也开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能怎样呢?也不过是不成亲罢了。反正这桩婚事,也是在朝堂之上仓促定下的,他若是有了悔意,倒也真没什么稀奇的。
想着想着,她总算觉得有了些宽慰。
“小姐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了,我去劝劝她,叫她回来罢。”吴悠喝下一口热茶,就起身要下楼。
“别呀,你去算怎么回事,小姐有她自己的心思,你不懂!现在谁也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万一有什么变故,哎。”青鸟说罢,幽幽的叹了口气。
本来嘛,成亲是好事,可是偏遇上这大雪天,谁知道在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烟儿望着远方,洋洋洒洒的雪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正蹒跚的走来。她揉了揉眼睛,忽然大喜,想迈步迎上去看一看,却不料身子一动脚下就失了力气,跌倒在雪地上。
原来,她站着一直没动过,所以脚早已经站的发麻了,此时陡然一动,才发现已经走不动路了。
她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仰头看着来人,没想到顿时大失所望。那人哪里是她等待的冯异,分明就是个挑柴赶路的伙夫。
“哎哟,姑娘,你没事吧。”
那伙夫倒也热心,走上前放下柴火,就要上前扶她。
“我没事。”烟儿一手挡在面前,不让那人扶,又说道:“不必劳烦。”
伙夫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自己的好心竟然被人给拒绝了,他一脸难堪的杵在那不知该说什么。正在这时,青鸟和吴悠跑上前,把烟儿扶了起来。
“小姐,你,哎!”吴悠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多谢这位兄台,我们家小姐没有大碍。”青鸟对着那伙夫说道:“这雪还下着呢,您还是快些赶路回家吧。”
“哎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