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没有向小周后过过他要和羊小颦去辽国,这自然是清乐公主说的,侧头看了清乐公主一眼,清乐公主冲他娇媚一笑,说道:“看我干什么,母后又不会怪罪你。”
周宣当即向小周后细禀北行遇洪水、大名城外羊小颦父女相逢之事,隐瞒了羊小颦是辽国承天太后与韩德让所生之女,只说是韩德让与李莫愁所生,这已经让小周后惊叹了,说道:“没想到羊小颦竟是辽国大丞相的女儿,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此女气质不凡,容色出众且不说,那沉静温雅的气度何曾有半点风尘气,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韩德让流落到江南的女儿!”
慕容流苏忽然跪下,请求道:“求娘娘赦流苏爹爹之罪。”
小周后道:“流苏请起,周宣已把你父穆昀之事向我禀报过了,你父也算是忠心可嘉,你父既然已经同意了周宣与你的婚事,也到了金陵,那就是我唐国的臣民,何罪之有?”
慕容流苏这才拜谢起身,小周后喜爱她能文能武,问:“流苏,你父穆昀在清源时是何官职?”
慕容流苏道:“禀娘娘,女父是从六品振威副尉。”
小周后道:“那就升一级,以正六品振威校尉听用,穆昀要留在陈思安身边也行,出来为朝廷效劳更好,这事宣侄去办,就说是我的懿旨。”
慕容流苏大喜,赶紧叩谢。
力士来报太医令秦雀在外候旨,小周后对周宣道:“秦雀很是用心,每日进宫为陛下诊视,然后来这里向我禀报。”
秦雀穿着太医令的绿色官服,看到周宣,有点难为情,面色绯红,向小周后禀报了皇帝李煜的病情后就坐在周宣身边。
小周后看着挺腰端坐的周宣,还有周宣身边的清乐公主、慕容流苏和秦雀,笑意愈深,问:“宣侄,你已经有几位妻子了,把慕容流苏和羊小颦一并算上几位?”
周宣老脸一红,老老实实道:“回姑母的话,臣侄有六位妻子了。”
小周后含笑道:“我听斛珠说你要依澳国的礼制娶八位妻子,按说你现在是一品郡王,八个妻妾不算多,但你全依妻子的规格迎娶,这不合我唐国的礼仪啊。”
见周宣不说话,小周后嫣然一笑,说道:“我也不管你的家事,只要你夫妻和睦就行,八位妻子现在还差两位,在哪里?姑母一并替你赐婚吧。”
周宣道:“目前只有这六位,臣侄总不能为了我澳国礼仪而硬找两个滥竽充数吧。”
小周后大笑。
小周后留周宣与三位妻子在花萼相辉楼用过午膳,周宣因为有李坚吩咐的大事要办,便即告辞,先送清乐公主、秦雀回翔鸾坊,然后他带着四痴、慕容流苏还有几名亲兵拜访了其他三位郡王,唐国亲王只有李坤一人,那三位郡王以魏王徐勉与周宣关系最好,其他两位对周宣也极是客气,周宣这是为李坚明日朝会做准备,寻求三位郡王的支持,但其中两位郡王都是老狐狸,皇帝旨意让太子监国的同时又升景王为百官之长,这太让人无所适从了,太子虽然监国,但景王一党掌握了金陵的卫戌,孰胜孰负实难预料,所以他们都采取明哲保身、等待观望的策略,只有魏王徐勉相信太子最终能上位,对周宣秘言,说皇甫继勋统率的金陵八卫中的威武卫统领张匡业是他父王旧部,当即写了一封信让周宣想办法交给张匡业,叮嘱要秘密接触,不能被皇甫继勋知道,不然反而害了张匡业。
周宣把信交给林黑山,林黑山是忠武卫统领,同属皇甫继勋辖下,与张匡业接触一下也无妨。
直到夜里亥初时分,周宣才抽空带着慕容流苏去桃叶渡附近的蕲州郡公府,见到了陈思安和穆昀,陈思安对穆昀攀上周宣这棵大树也很高兴,陈思安知道大势已去,他不可能重返泉州做他的清源王,只求苟全性命了,象他这种无权无势挂个虚衔的郡公,随便京中一个官吏都可以欺上门来,现在穆昀成了周宣的岳丈,穆昀对他的忠心依旧,又升官为振威校尉,他陈思安一家老小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至少不必提心吊胆会被害死,所以对周宣曲意奉承。
都护大人如此,穆昀岂敢倨傲,对周宣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又听说过些日子流苏将由皇后亲自赐婚,不是以姬妾身份,而是以平妻的身份嫁给周宣,穆昀很是欣慰,遵陈思安之命,穆昀答应出来任职,周宣考虑让穆昀进入东宫禁卫军当统领,明日报知李坚便可。
但穆昀拒绝住到翔鸾坊去,他要终身侍奉陈都护,对于这点,陈思安保持沉默了,他怕穆昀住到翔鸾坊与他会日渐疏远,所以,这个家将还是要留在身边。
穆昀固执,流苏也没办法,好在离得也不远,来看望爹爹也方便,当即拜别爹爹,与四痴一道随周宣回府。
到得翔鸾坊,都已经过了三更天,大顾长史还候在门房,见到周宣,上前禀道:“王爷——”
周宣愣了一下,王爷这称呼还真不习惯,不过周宣适应能力强,他从信州侯、信州郡公、吴国公一路升迁至平南郡王,不过一年半时间,称呼数月一变,已经习惯了,笑道:“顾长史辛苦了,有何急事?”
大顾长史道:“王爷早间吩咐我寻访金陵城郊女名医之事——”
周宣身后的四痴赶紧道:“顾大人,请到一边说话。”拖着大顾长史走到一边,说道:“顾大人,这事你告诉我就行,主人吩咐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