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很无力,比以前最艰难的时候都更无力!
他是不是只能等?他能不能做点什么?
对于雅尔哈齐的注目,玉儿当然发现了,他的目光越来越炽热,让她几乎要屏敝自己的灵觉。这种少年恋慕的目光,让她不敢正视,这种纯真的感情,又珍贵又脆弱,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再加上在这样的时代,做为一个女子,她只能收敛,更不敢轻易有情绪波动,她怕伤心!这样的时代,动了心的女子其实很可悲吧!
她驼鸟地把头埋在沙土里:瞧,这春光多明媚,这琴音多美妙,嗯,只是,这琴声里如果没有这求而不得,就更美了!
转头看看,居然是微儿,没想到,她的琴艺还不错!只是,雅乐清音,她却心不静,“老木寒泉、遗世独立”,琴音应有古朴、高雅之感,她显得太过迫切!
玉儿摇头,古人之”琴、棋、书、画”四艺,琴居其首,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有一首咏琴的词极生动地写绝了古琴的风韵:“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悲fēng_liú水,写出寥寥千古意。归去无眠,一夜余音在耳边。”
诗言志,琴弦音,古琴承载着厚重,深远的文化内涵,有着极为深厚的中华音乐文化根底。琴音讲求“琴人合一”的“和”美,天地万物之声皆在乎其中。二姐姐到底还是年纪太小!这琴音中不自觉渗入了人的yù_wàng。
雅尔哈齐见玉儿摇头,方回过神来。算了,今日既出来了,就好好伴她游玩吧!自己的问题,回去再想!
微儿一曲终了,自己也有些丧气,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弹得不好,可却又不愿露了怯,看玉儿坐在那儿不动如山,自然要找她来平自己自己的失落。
“三妹妹,你吹什么曲?”
玉儿想了想:“姑苏行!”
也不多言,看似从袖中,实际是从空间中抽出那管苦竹笛。
箫声飘千里,笛音荡九天。玉儿笛音一出,微儿就变了脸色,这个三妹妹,居然是深藏不露吗?
众人随着笛音,似处身古城苏州,正游览秀丽风光。宁静的引子,是一幅晨雾依稀、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的诱人画面。抒情时,是游人尽情地观赏精巧秀丽的姑苏园林。中段是热情的,游人嬉戏,情溢于外。接着在压缩的音调中,旋律婉转动听,使人沉浸,流连忘返……
众人久久未动,尤自回味,笛音柔美、宽厚而圆润,其间更有叠音、打音、颤音等技巧。这是一个小女孩在吹奏吗?
“没想到,一两个月不见,三格格的技艺居然进步如此之大!”谷口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谷中的静谧,仿似打破了一个魔咒,让众人皆清醒过来。
玉儿抬头,这几个人,仿似见过,只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笛,且技艺有进步?
其实,玉儿也正琢磨呢,第一次这样心无旁婺、全情投入;自己今天的状态使自己超越了自已一直以来的水平,
三人与阿扎兰见礼后来到起身的雅尔哈齐身畔,一人捶了他一下,雅尔哈齐乐呵呵笑着,“你们怎么来了?”
“你小子,这日子过得美得!我们到庄子上没找着你,才知道你拄着拐出来游玩!恢复得不错啊,这都有精神到处逛了!”
雅尔哈齐嘿嘿笑,也不作声。
玉儿歪着头看这三人,有点眼熟,就是想不太起来。雅尔哈齐见她神情,就知道她不记得。指了指二十出头的,“这是喀安,那个傻大个是珠拉岱,这个一脸坏象的是穆克谭,都在府上呆过的!”
玉儿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些眼熟,自已现在记忆力素来很好,见过的,就不可能忘,只是,这帮小子她大都只是去哄玛法的时候偶尔会扫一眼,自然印象不深。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吹笛?我怎么不知道?”
穆克谭其实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见玉儿居然不记得自己几人,不免有些沮丧,“上次回京,遇到府上来庄子上的马车牡岩羧靡宦诽到的人都心情喜洋洋的!”
玉儿恍然,她就说嘛,连府里也并不是都知道她擅笛的,这几个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原是正巧听到了!
雅尔哈齐笑道:“你们运气不错,格格在不远的草地派了人正做吃食呢,倒叫你们遇上了!”
穆克谭白他一眼:“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喀安笑道:“那边已经做好了,正派人过来寻你们呢,我们就一起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地儿真不错!”
玉儿笑笑,并不多言,吩咐仆人在后面收拾东西,自己走到几女群里一起往回走。
几女互赞对方的技艺不俗,又叹玉儿小小年纪居然一手好笛艺。又说下次再来玩儿!
一群人很快回到先前的场地,里面仆人都已置办妥当,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浓香,间或又传来炖汤的清香,蔬菜的菜香!
傅察银珠一看,居然有烤素菜,惊讶出声:“妹妹怎么想着烤上素菜了?”
玉儿笑道:“总吃肉,难免觉得油腻,吃点素菜解腻!姐姐不仿尝尝,不比烤肉差的!”
几个女子都拿筷夹了中意的蔬菜放入口中,果觉与平日厨房里做出的美味各有千秋。一时也不多话,各选了几种自己喜欢的慢慢细嚼。一边的男子则又不同,不过,到底都是有些来历的,不比那村夫野汉胡吃满塞,吃相豪爽却并不流于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