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旺腿脚麻利,一会把东西备好抬了过来,玉儿提笔写好交给刘代氏,着她两刻钟内备好,刘代氏接过那纸如捧着易碎的玉器般退了下去。
玉儿看看一边的小太监:“张德旺,王爷身边有侍候的人吗?继福晋和三位庶福晋是不是都留在王府?”
张德旺躬身道:“王爷只身来了庄子。”连个侍妾也没带。
公公的事儿玉儿也不好管太多,只道:“让你师傅把王爷照顾好了,这庄子里有些东西备得不全,若要急用,便着人来怀柔取。”
“是,奴才记住了。”
看看周围环境,玉儿忍不住摇头,这环境着实不太好,米公公怎么安排的,怎么就让庄亲王住到了这儿?之前也没着人先收拾妥当,别的且不说,这干净至少是要的吧!
惠容显然与额娘有同感:“额娘,那边好些地方不干净,这儿的奴才做事儿不尽心。”
玉儿摸摸女儿的头:“许是时间太仓促吧。”
一边的张德旺躬身道:“夫人见事极明,这才到庄子上不到半个时辰。”
玉儿想了想,也未再多问,不论什么原因,庄亲王既来了,必是他自己愿意的。做小辈的只须尽心力照顾他就成了。
看着桌上摆的十几个菜,庄亲王笑道:“听米海说,你把厨房的人全撵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出来的?”
玉儿一边布菜,一边笑道:“儿媳妇做的不过就是放到锅里做熟的活计,也没多少事儿。”
庄亲王吃一口菜,点点头,“味道不错,你也别忙乎了,去用饭吧。”
玉儿笑应着退了下去,庄亲王那儿自有米公公侍候。
庄亲王见着弘普、惠容自己吃着,还不忘给两个弟弟夹菜,忍不住笑,这两个孩子,是四十年七月初五生的,到现在不过五岁,行事却颇有章法,现在,连弟弟也会照顾了。儿媳妇把他们教得很好。五岁!当年,五岁的自己就没了阿玛……
看看儿子,庄亲王点头,儿子身子很壮实。
看着儿子一家六口上了马车渐渐远去,庄亲王心里有些不舍,不过,倒也再没有上午那般惊惧、凄惶、悲凉。这儿离着儿子他们住的地儿近,让他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一边的米公公看看王爷的神情,轻嘘口气,王爷被继福晋吓坏了,好在贝勒爷他们陪了一天,王爷这精神看着又好了。
庄亲王举起手里的小香包,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庄亲王闭上眼,觉得很舒服,这是孙女儿孝敬他的,说晚上放在枕边就能睡个好觉。庄亲王笑着揣到怀里,一会儿放在枕边吧,有孙女儿这个小香包陪着,他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啦!
玉儿躺在床上问丈夫:“你阿玛怎么啦?怎么就来了这么远的庄子?那庄子看着可不怎么样,太简陋了,他老人家住得习惯吗?”
雅尔哈齐把媳妇儿搂在胸前,抚着她细滑的胳膊轻声道:“继福晋把他吓着了。”
玉儿听了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拍开他滑到腰间的手:“你说清楚。”
雅尔哈齐把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玉儿听得挑起了眉。
“你阿玛不会现在才知道继福晋瘦得不成形了吧!”
雅尔哈齐道:“自打继福晋生产后,他们就再没见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玉儿有些惊讶,这住在同一个府里,却一年多互不相见?不过,想想好些做妻子的为了不把病气过给丈夫,这样的事儿,也是有的,玉儿没忍住轻叹了口气,谁让这个时代医疗太落后呢。
“你阿玛再过些日子过寿,是回京,还是就在顺义的庄子过?”
雅尔哈齐出口气:“阿玛说要住到皇上南巡回来。”
玉儿失笑:“继福晋真把他老人家吓坏了?那样的庄子,住几个月?”
雅尔哈齐道:“我后来回王府只在屋外叩头,却未再见,你看继福晋的样子,怎么样?”
玉儿想了想:“就是瘦得脱了形,别的,倒还好。”就像得了厌食症的人暴瘦后的样子,一个骨架顶着一个头,一张人皮……
好吧,玉儿想起继福晋的样子,也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只看见过继福晋的脸,她要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要嘛,衣着整齐坐在椅上,因此,对于继福晋身上是否还有肉玉儿不知道,不过,那张脸,要是猛然之间见到,确实会吓一跳!很像恐怖片里面的女鬼……
见妻子连打了两个冷颤,雅尔哈齐翻身覆在她身上:“怎么,很吓人?”
玉儿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换位置,我要在上面,你太重了!”
雅尔哈齐笑着翻过来,让妻子整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
玉儿紧紧搂着温暖的丈夫,又使劲蹭了蹭,找回些安全感。
“猛不丁看到,是满吓人的,不过,经常见到,习惯了估计就不怕了吧。”
一边说一边拍开那捏着她小屁屁的咸猪手。
“我是看你害怕安抚你,你拍我做什么!”
玉儿也不抬头,冲他翻一个白眼儿。
“媳妇儿,你别冲我抛媚眼儿,你这样,我一会可忍不住。”
玉儿气结:“你连看人眼色都不会了?是白眼儿还是媚眼儿,你分不清?”
雅尔哈齐轻笑着蹭着她的头顶:“谁让你长一对儿善睐的凤眼儿?你平日正眼看人也就罢了,你现在这姿式,看人可不就像抛媚眼儿!媳妇儿,你记住了,以后出门,可不能这样看人!”
玉儿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