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凉,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失望之情直逼喉头,:“可是她杀了咱们的孩子。”
玄烨知道心里难过,抚着我的背脊道:“绾儿,朕答应你,以后,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我别过头,不再说话,哭得累了,筋疲力竭。满腹失望。我不再看他,轻轻转过身子,热泪不觉滑落。枕上一片温热潮湿。我,枕泪而卧。
过后的几日我一直呆在延禧宫中闭门不出,就算是玄烨来了我也会命人告诉他我身体不适,不宜奉架,其他嫔妃来了也依此而行,做足了伤心的戏码,撇去做戏不说,对这个孩子我也是心里不舍的,毕竟已经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我与他朝夕相处,若非这突生枝节我便是死也会保住他。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转眼一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延禧宫的摆设全部换上了应景的,院里也新移栽了许多的海棠和合欢花,白燕燕的一片,很是漂亮,海棠花妖娆艳丽“其花甚丰,其叶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绰如chù_nǚ”,果不其然,这样的花是能让人望而忘忧的。
我听莲蓉说我宫中的海棠并非是平常的海棠,而是西域进贡的西府海棠,这西府海棠姿态潇洒,落落大方,光彩灼目,不同凡响,其花虽美艳无比,但却懂得自尊自爱。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一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看着这样祥和的一片,我心里的痛楚倒也稍稍减轻了许多,自从失去这个孩子后我对朝兮越发的疼爱,只要是朝兮想要的,我都尽数给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是吧她当作那个死去的孩子,我只是想多补偿给她一些,也算是进进我这个额娘的一片心意。
莲蓉和吟歌笑着走进屋子,想来也是心里欢喜,莲蓉瞧着我一身薄衣立在窗前,开口调笑道,:“咱们素来听说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奴婢倒是觉得若是将这芙蓉改成海棠,更是应了此情此景。”
我顿时失笑,转眼却也悲伤,:“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若照你这般说来,本宫以后是要日日对着这海棠垂泪了。”
莲蓉哑然,:“主子,瞧瞧,奴婢原本是想逗主子开心却又说错了话儿来,奴婢该打。”
我摇摇头,叹息道,:“皇上有意将这合欢和海棠搬来宫中,便是让众人以为皇上对本宫的恩宠绵延不绝,就算是本宫没了孩子,也依然不会丝毫影响对本宫的关怀,本宫是该开心的。”
我这样突兀的略带讽刺的话让莲蓉吓得脸色一白,走上前低声道,:“有些事情主子知道即可,不可轻易说出的,他毕竟是皇上,赏赐给咱们便是咱们的福气,若是不给,咱们也强求不得。”
我冷冷一笑,看着窗外耀眼的海棠突生厌恶,:“是啊,就因着他是皇上,所以他给本宫就得要,不给本宫也不能求,这女人在后宫之中除去这个女字,连人都算不得。”
莲蓉知道我又伤怀,也不敢在多说,怕我又会伤心,便命人泡了一杯茶递给来,:“主子,奴婢斗胆说一句,若是娘娘真的介怀,不若就想想皇上对娘娘的不好,到时,也好宽慰自己,免得太过伤怀,更何况,主子在这宫中比起其他人算是好的。”
我冷哼一声,:“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对了,姑姑,可是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慧妃。”
莲蓉摇摇头,:“皇上如今也只是将慧妃关在她宫中,并没有加以处置,也没有丝毫想要处置慧妃的意思。”
我猛地将茶盏打下地上,:“他到底是舍不得,舍去索尔和不说,单凭她们多年的感情他也不会处置她,更何况,这个孩子是他自己不想要的,倒是本宫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莲蓉并没有吃惊,只是弯下身子轻轻拾起地上的碎片,温声道,:“主子既然想的通透何必还介怀那?有些事情也确实是急不得的,慧妃在宫中虽然只有几年,可是地位确实根深蒂固的,这些年她帮着皇后协力六宫,东宫在她的管理下也一向是井井有条,皇上总是要顾念她的功劳的,六宫也要顾念她的恩情。”
莲蓉说的实在,我叹口气,:“是啊,有些时候,功总是能抵过的。”
“即便本宫现下不能除去她也要煞煞她的威风,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向来是目中无人的,即便在皇后面前装的恭敬也难掩她狼子野心,姑姑,去备下一盏蜂蜜樱桃羹,随本宫去养心殿瞧瞧皇上。”
莲蓉脸上一喜,自从孩子没了的这三个月,我一直没有见过玄烨,她们嘴上不说心里自然着急,这宫中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是靠恩宠过日子的,更何况,今日玄烨为我宫中重新装扮,我也应当去谢恩。
春日的阳光明媚,园子里也是一片欣荣景象,御花园中的花仿佛就在这么一夜之间就万花齐放,争春的模样霎时好看。
我不由驻足欣赏这些花儿,看到久了,竟然有些触目伤怀,:“姑姑,你瞧,这些花儿是不是就如同嫔妃?这春日就好比皇上,任是你美若天仙也得争,否则他就不会垂青你,可是就算你争得了又如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