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鱼儿大声答应,转身拿起一只豁了口的泥碗,踮起脚尖,老半天过去了,好不容易才倒了半碗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床前。
顾永溪赶紧接过来,送到康凤梅的嘴边,看着她慢慢喝下去了,这才扶着康凤梅重新躺在了床上。
“咳咳咳……”康凤梅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匀了一下呼吸,这才重新睁开了,缓缓说道,“小溪呀,你是不是又到大山塘里捉鱼去了?”
“嗯!”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顾永溪重重的点头。
这,总比让妈妈发现自己因为偷番薯被人追赶着跳进去好点吧?
“万一掉到大山塘淹死了怎么办?”康凤梅气急败坏的责问。
顾永溪脑袋垂得更低了,咬着嘴唇,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康凤梅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小溪呀,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妈妈,妈妈,你别哭了,我答应你!”顾永溪慌了,赶紧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康凤梅,“呜呜……”
小鱼儿和小虫儿见状,也哭成了一团,“妈妈,姐姐,你们都别哭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吃番薯了!”
“吃番薯?”康凤梅大吃一惊,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你们一个个,到底瞒着妈妈做了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眼皮一翻,立刻晕了过去。
“呜呜……妈妈,妈妈,不要!”顾永溪脸色苍白,眼前出现继父杜吉祥去世时的情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伸出小手,用力摇晃,“妈妈,妈妈,快醒醒!”
当时的顾永溪还不到10岁,而小鱼儿和小虫儿这对双胞胎,也仅仅是不到7岁而已,六只小手紧紧揪着康凤梅的衣角,哭得更加厉害了,“妈妈,妈妈,你不要死!”
顾永溪脑海中闪过当年在医院发生的那一幕,赶紧照着那个医生凌若坚的样子,伸出小手,用力掐康凤梅的人中。
果然,这样一来,康凤梅醒了,眼皮子动了动,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张开双臂,把三个孩子都轻轻的搂在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小溪,都是我害了你呀!”
“妈妈,你不要这么说!”顾永溪知道,康凤梅一直为自己不能带给她以及小鱼儿和小虫儿富足的生活而内疚,赶紧摇头,“妈妈,只要你健健康康,小溪这样也挺幸福的!”
看着顾永溪那张懂事的小脸,康凤梅哭着笑了,“小溪,小鱼儿,小虫儿,妈妈不会有事的,因为妈妈还要看着你们长大,结婚,生孩子呢!”
“哈哈……”小鱼儿和小虫儿破涕为笑,一下子就乐了。
顾永溪也擦干了眼泪,对康凤梅说道,“妈妈,你好好休息吧,我带小鱼儿和小虫儿上山摘野果去了!”
“嗯,去吧!”康凤梅心里一阵唏嘘,眼泪不知不觉又出来,怕给三个孩子看到,赶紧伸手擦掉了,“不过要小心点!”
王大海除了偶尔出现在这里,对康凤梅和三个孩子打骂和要钱之外,一般不会回来,更不用说尽什么义务了。
平时的一切开支,都是靠康凤梅和顾永溪支撑起来,一家几口原本住在石头村村里,可是这几年沉迷于赌博的王大海,背着康凤梅几乎都挨家挨户借遍了。
村民们逮不着王大海,遂迁怒于康凤梅和三个孩子,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毫不留情的把母子四人赶到了这个大山坳里。
康凤梅无奈,只好领着三个孩子住在大山坳这个被废弃的破庙里,每天靠采摘野果去附近的集市卖钱,以及养一些鸡鹅鸭下蛋时不时帮补一下,日子过得好不艰难。
不过,最令康凤梅感到安慰的就是,三个孩子都乖巧懂事,特别是顾永溪,竟然以优异的成绩,一路免学费,考上了江城大学。
“嗯,妈妈!”顾永溪听了康凤梅的话,大声答应了,提着篮子,领着小鱼儿和小虫儿,走出了门外。
哪知道,三人刚走到树林里,就被厉潇以及几个熊孩子拦住了,还没有等三人反应过来,他们就冲过来把姐弟三人暴打了一顿,这才扬长而去。
霎时间,小鱼儿和小虫儿哭声惊天动地,“呜呜……姐姐,疼……疼!”
“不哭,不哭了!”顾永溪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搂着小鱼儿和小虫儿,看着逐渐淡出视线的厉潇和几个熊孩子,漂亮的双眸他们几个弄死誓不罢休。
这一天在不久之后终于到来了。
顾永溪一大早起来,就背着箩筐,领着小鱼儿和小虫儿向大山走去,刚走到那个大山塘边,就听到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救命,救命呀!”
顾永溪撇下小鱼儿和小虫儿,快步跑过去一看,立刻看到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蹲在高高的树叉上,正满眼恐慌地看着下面一条缠着树干,并朝他吐着蛇信子的大蟒蛇。
男孩抬起头来,顾永溪立刻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眼眸。
一刹那,不久之前自己从大山塘湿漉漉爬上岸被他发现的那一幕立刻在脑海里闪现,不由得立刻幸灾乐祸了,“嘿嘿……原来是你呀!”
那个男孩正是厉潇的表弟凌沃,他是被自己的父亲凌若坚暂时寄养在厉家的。
今天一大早,习惯于早起的凌沃,见到还在被窝里睡得如同一只死猪般的厉潇,不忍心吵醒他,无聊之下,忍不住就一个人出门了。
谁知道,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