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久没有想到许帆的效率这么高。

那天袁柠临走前说了那句话,当时蓝久真的非常期待许帆能给她解掉脚链。

可是后来几天,许帆压根就没有想法,什么动静都没有。弄得蓝久已经差不多对这件事情绝望了。

也是,谁家养鸟还没养多久就安心把鸟放飞散养的?是她以前没当过宠物鸟,想的太天真。

让许帆放开她肯定是个长久战,蓝久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

人生就是如此奇怪,当你满怀期待的时候,你会迎来绝望。当你已经绝望的时候,希望会来临。

许帆几天后找人把别墅的窗全部装上了纱窗。

那时候的蓝久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被许帆带到他的书房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他翻文件。

许帆有点忙,根本没时间管她,她就被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蓝久很无聊,在书桌上走来走去,小小的爪子与桌面相碰,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和许帆翻动纸张的声音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当一只宠物鸟真的没有什么乐趣,都不知道自己一整天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一天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只能是一只鸟的时候,她可以穿梭在美丽的花丛间,停留在树枝上,翱翔在湛蓝的天空中。自己飞的无聊了,可以和蝴蝶姐妹聊聊天,欺负一下鸟类同胞。在可以变成人的时候,那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人类世界有很多消磨时间的娱乐项目,电视剧电影,游戏,各种聊天平台等等。

可是现在,她只能在小小的桌子上走来走去。

这么一想,蓝久就很丧。

她停住脚步,挪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来,把头缩成一团,独自沉默。

没沉默多久,有人来敲门。书房门根本就没关,但来人依旧不敢进来。

蓝久听到了,一动不动。

许帆翻过一页纸,抬起头,道:“进来。”

说完后,眼神瞟了蓝久一眼。

一个圆嘟嘟的背影。

这只蓝冠山雀其实长的挺肥的,肉嘟嘟的,毛也长的很好。不过看她平时那个爱吃的样子,倒也不稀奇。

“许总,窗户装好了。”来人恭敬道。

窗户?蓝久有些许纳闷。

别墅的窗户坏了吗?

“我知道了。”许帆点头。

对方见状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帆照旧低着头做他的事情,蓝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继续丧。

她其实很慌。慌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逃离这栋别墅,慌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伤势,慌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仇人是不是日子过得很好,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报仇?

可是没有用啊。

这一切的主动权都在许帆的手里,她这些天试过很多方法,可是没有用。

为什么这么难呢。蓝久想。

生活中仿佛有无数锁链将她绑了起来,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很累。

她想姐姐了,很想很想。

天色渐渐暗了,一个下午无声无息的过去,许帆阖上电脑,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整理好文件,手微微一伸,便轻轻松松的将那坨陷入自暴自弃的蓝久提了起来,放到自己旁边。

蓝久朦胧的抬起头,小小的眼睛望着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

许帆猝不及防的对她笑了笑,径直解开了她脚上的链条。

蓝久机械的低下头看了一眼。

和她相伴了好几个日日夜夜的锁链突然间没了,她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爪子,觉得轻便极了。

这一切来得如此平静又如此突然,蓝久实在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歪着头看向许帆。

许帆把锁链随手放进抽屉,揉了揉蓝久的脑袋,把她脑袋上的毛揉成乱糟糟的一团后,就起身离开了书房,悠悠然的往楼下而去。

蓝久呆在当场。

这……这什么情况?

她……她的脚链就这样被打开了?

这…这么随便的吗?这…这么突然的吗?

**

许帆懒洋洋的来到客厅,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清水,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把修长的双腿搭在沙发把手上,看起了球赛回放。

辛苦的工作后就需要这样的躺尸日常。

躺了一会儿,一只鸟从楼上飞下来,犹犹豫豫的在他头顶上飞了几圈,然后落在了远处的柜子顶上,歪着头打量着他。

许帆打了个哈欠,挑了挑眉,兀自欣赏了一番。

袁柠说的没错,鸟还是飞起来好看。

这只蓝冠山雀更是如此。

她的身姿是他见过最矫捷的,在空中飞翔时的翅膀每一处都完美的让人惊叹。

许帆心情很好的向蓝久勾了勾手指头。

蓝久看到了,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

她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半晌,她折中了一下,从远处的柜子顶飞到了电视顶上。

许帆微微皱了皱眉头。

本着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害怕许帆再给自己绑上脚链的蓝久见此很没骨气的再从电视顶上飞到了沙发背上。

她在以实际情况向他证明,虽然你放了我,但是你放心好了,我是可控的,不会逃的。

停顿了一下下,她在心里默默的在补充了三个字。

暂时的。

许帆见到这个场景,乐了。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只蓝冠山雀很不一样。

果然很不一样,这样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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