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自然不是因为和女子的亲密接触,只是,她像猫一样埋在他的胸间,让他的心有片刻的动荡。
但是,这感觉,玄妙中带着舒服。
刚伸出手,想抱住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移开,然后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后只能从袖袋里摸出一个针包和一条手绢,且手绢很脏了。
她有些尴尬,又摸摸发髻,只有一根簪子固定,若取下来,头发便松散。
但是,她还是取了下来,把针包放好,然后把手绢和发簪摊在手心上,“你看你要哪样?”
慕容桀看向她的手,看向夺魄环,“这指环……”
“这不行,指环不行,很重要,很有纪念价值。”子安吓了一跳,连忙把手藏起来。
慕容桀知道这个指环有些特殊,见过她为梁王施针的时候,用指环抵住的。
“本王是,这个指环很丑,本王不要。”他拿过簪子,为子安把头发盘起来,盘得很丑,但是尚算能固定,“你不用送本王什么礼物,若硬要送,给本王绣一个香囊。”
买一个还比较快,她不懂得绣,不过,也难不倒她,到时候回去找杨嬷嬷或者是荪帮忙。
屋中的气氛,变得很温暖,子安竟觉得他粗鲁的动作也十分舒服,虽然帮她盘发的时候,起码拉断了有十根头发,疼得她呲牙咧齿,可,感觉很好,尤其见他偷偷地把断发扔掉的时候,他脸上竟有一种讪讪的表情。
这刚盘好,就听到门被敲得“咚咚咚”作响,伴随着萧拓便秘般不耐的声音,“你们谈什么?谈好了没有?马上就要出发了。”
子安手中的匕首出鞘,又迅速收回去,强忍住杀了萧拓的冲动,走过去打开门,面无表情地道:“可以出发了。”
萧拓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咦了一声,诧异地看着慕容桀。
慕容桀起身道:“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萧拓一眼,任由萧拓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萧拓却暗自嘀咕,这把匕首是先帝所送,他一直视若珍宝,舍不得沾染半点血腥,现在却送给了夏子安?
不过,救命之恩大于一切,送把匕首也没什么的,萧拓这样想。
宫中夜宴。
夏丞相这一次是姗姗来迟,且他带着袁氏和玲珑夫人母女出席。
袁氏今晚打扮得很是高贵大方,一身绯红色的百褶缎裙裹住纤秾合度的身子,淡施脂粉的脸有波澜不惊的神情,身上没有太多的首饰,耳垂上依旧以翡翠玉钉装饰,显得简单大方,又不出的高贵。
她与玲珑夫人夏婉儿三人一同走进来,美貌与气度竟把年轻的夏婉儿比了下去,玲珑夫人更是不消,纵然满头珠翠,又是最名贵的绸缎衣裳,穿出了富贵,却穿不出贵气来。
因太子与夏婉儿的婚事定下来,所以,今晚夏丞相特意带着母女二人入宫,让她们在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面前露露脸。
袁氏的出现,吸引了许多关注的眸光,这个消失在众人眼前十几年的才女,像是在画中走出来一般,让在场许多人都想起十几年前京城才子贵人追逐着她跑的时候。
安亲王自从袁氏出现,眸光便不曾离开过她的脸。
祁王爷就坐在安亲王的身侧,轻声道:“袁大姐竟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
两国交战的时候,安亲王与祁王爷便开始来往,虽然当时是敌对的身份,但是,重英雄识英雄,安亲王倾慕袁氏的事情,祁王爷也是知道的。
这一段感情最终无疾而终,他当时也表示过惋惜。
夏丞相看到众人的关注点都在袁氏身上,心里很满意。
今晚他带袁氏出席,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用袁氏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出发之前,他已经教下了袁氏,一会在主政方面有争议,她会站出来为太子话。
他深深知道袁氏的影响力,袁氏能有这样的名声,不仅仅因为她是个才女,更因为她当年曾得皇上允许,设下论坛议论朝政,这个论坛就连皇上都亲自列席,且她发表的政见让在座的人惊艳不已,连皇上都是赞口不绝的,翠语若生为男子必定是朕的左膀右臂。
玲珑夫人与夏婉儿见到袁氏抢尽了风头,心中着实不悦,本来以为她们会成为焦点,因为,皇后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夏婉儿觉得今晚会成为贵女们嫉妒的对象,但是,她压根不知道这道旨意下得隐秘,就连皇太后都还不知道,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
宫中后妃自然也是要列席的,梅妃与宜妃虽然坐在一起,但是宜妃却对梅妃十分冷淡,梅妃好几次想主动跟她话,她都别过头不理睬。
梅妃心里实在是窝火,又见三皇子与七皇子在一起玩耍的时候,被宜妃呵斥退下,她几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祁王爷带来的使者团大约有十余人,这夜宴的规模大得很,偌大的殿宇竟也显得有些拥挤。
传膳的宫人穿梭其中,手里捧着精美的碟子,碟子里是精美的菜肴,酒香弥漫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觥筹交错间,笑语连连,仿佛今就是一个盛大的喜宴。
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却各怀心事,所有人都知道,这夜宴一旦吃完,就是重头戏的开始。
太子好几次给祁王爷敬酒,彰显大家风范,太子举杯,梁太傅便急忙附和,邀大家一同举杯,敬祁王爷也敬太子。
对于梁太傅的举动,一些保持中立的皇亲与大臣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推太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