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这尼玛是多实在的一个娃啊,难怪吃不饱,一个荷包有一百两银子,一百两是什么概念?有了这些银子就可以不用住破庙,可以顿顿吃馒头,赁住个小院子,节约一些,至少能花个十年。一张嘴就拒绝了银钱,这是多想不开,视金钱如粪土啊!青璃觉得现在多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谢谢你,尼玛。”
薛蓉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不用银子,无条件的帮助她,她更觉得愧疚,低着头,不安地绞着手帕,“银子必须给你,这事你听我说完。”
纠结了半天,薛蓉仍旧没张开嘴,眼瞅着到了那个胡同,贴身的丫鬟也着急,这么冷的天,竟然出了一身汗,丫鬟用帕子擦了擦额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和那个将士之间的细节,丫鬟没有说,她只说薛蓉被欺负了,可能有了身孕,这个时代对未成亲的姑娘家虽然不算太苛刻,可是也没开放到可以有身孕的地步,就算是在现代,也是个新鲜事。
薛蓉的意思想让她们陪着一起去一个小医馆,是私人开的,到时候,二人借给她一套衣裳,她穿着异族女子的衣衫进去,用黑布巾遮住脸,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青璃比薛蓉还要高上半个头,衣裙勉强合身,至于黑布巾,包袱里有一条备用。其实这种事情,薛蓉自己就可以做到,之所以找她们,是怕医馆的郎中嘴巴大说出去。
溧水城里有异族女子,但是不多见,成亲过的人就不会围着黑面巾,也就是说,到时候会对青璃和尼玛的名节有影响。薛蓉这样做,也是有补偿的心思。
“这个男子怎么能这样坏呢!”
尼玛面红耳赤,眼神里带着怒火,这种行为无论在那里都要被鄙视的,她的观点就那么简单,昨日薛蓉欺负青璃,就是坏人。后来领她们进府吃喝,薛蓉又成了一个善良的女子。
如青璃所料,尼玛很快同意下来,但是她的衣裙,薛蓉穿得就和唱戏的一样,只能借用青璃的行头,马车到了巷子口,三人很快下了马车。
车夫压根没认出来其中一个异族打扮的女子是自家小姐,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多了一个,他把马车停靠在一边,耐心等待。
这边的弄堂有很多人家,通道狭窄,只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过,每家门口都挂着牌匾,有出售皮毛,毛毯的,有出售棉麻衣料的,在弄堂深处一家,上面写着医馆。
门虚掩着,青璃率先推门而入,院子里干净整洁,在树下放着几把椅子,似乎是病人等候的地方,此时并没有人,院子中幽静,在角落里,有一丛丛黄色的菊花。
“郎中在吗,我们来问诊。”
有一个小药童从正门出来,尼玛上前一步,大声地道。
这个举动吓坏了药童,多亏现在是青天白日,不然大半夜的出现用黑布蒙着脸看不到脑袋的,他肯定以为见到了勾魂使者,戏班子的戏就是那么唱的。
“稍……稍等……”
药童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他转过身,呲溜一声,如泥鳅一般地跑进了屋里,还不忘记重重关上房门。
片刻之后,内室有咳嗽声,一个约莫五旬的老者走出来,见到三人的装扮,也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都说医者父母心,这位郎中做的还不错。
“请问是哪位姑娘问诊?”
老者胡须花白,面色红润,一脸慈爱,手上拄着拐棍,活脱脱就是一个老神仙的模样。
“是我。”
薛蓉刻意压低声音,嘶哑着嗓子。从昨夜一直哭到天明时分,她的声带稍微起了变化,眼睛也哭肿了。
青璃不愿意挖人隐私,昨日该看到的都看了,她转过身,想带着尼玛退出去,却接到薛蓉恳求的眼神。
“有身孕,已经两个多月的光景。”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异族女子这样装扮,肯定是没有成亲,她们通常游走在溧水城,没有人抢亲,就一直等待,总会有那欲火焚身的壮汉,抓住她们试图强行云雨,孩子恐怕就是这个时候有的,说起来这些异族女也是受害者。
“郎中,求您帮帮我,我想流掉这个孩子。”
薛蓉顿了顿,说话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但是格外坚定,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两个多月,可能会造成大出血,要做好心理准备。”
郎中点点头,这些女子就算怀孕,也没有条件生产,马上就到了初冬,那会天寒地冻,异族女子居无定所,若是现在流掉,好好休养一个月,不成问题。好在还年轻,他刚才把脉的时候估计这女子应该不会超过十七岁。
郎中细细嘱咐了一些禁忌,又让药童去抓药,回来亲自检查了一番,一直到几个人出门,他都没有提银钱的事。三人走在弄堂里,薛蓉这才恍然大悟。
“还是不要给银子了,暂且记下人情吧。”
异族女子身上没有银子,想来老郎中也知晓,如果回去的话,很容易露馅。薛蓉迟疑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只能把这次的恩情记在心底,以后报答。
上了马车,薛蓉脱下外面的异族服饰,可能心里有了点底,她的情绪好一些,把荷包主动塞到尼玛和青璃的手里,二人不可能在府上久留,万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