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板有点亏。”
二人的声音不大,但是不巧地是那个壮汉可能有点功夫底子,竟然听到了,他转过头,眼神带着寒意地看了一眼尼玛和青璃,语调讥讽地道,“哎呦,这不是从来不给银子是异族们,来溧水城混了?是不是喝茶欠老板银子呢,也是老板好心,你们姑娘家,脸皮不要这么厚好不好?”
壮汉喝了一口茶,咂咂嘴,觉得自己没说过瘾,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被低贱的异族女子给嫌弃了,还有更好笑的事情?以后说出去,让他怎么做人?
“你看看,茶棚本来就小,为啥没坐满人呢?还不是嫌你们二人晦气,我呸!”
周围的几个百姓不明所以,听到壮汉突然针对青璃二人,皱了皱眉,但是他们没有说话,也不稀罕管闲事,异族女子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也没有壮汉说的那么严重。作为一个男子,这么欺负弱女子,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你吃大蒜了吗,嘴为什么这么臭呢?”
尼玛一脸天真,她不会给人留面子,一针见血地道,“刚才听你说话,还觉得你是个血性的汉子,结果呢,巡逻士兵来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假模假样的,还要贪老板一碗水的便宜,真不是个爷们!”
有时候,实话是最伤人的,心里清楚就好,非要说出来,其实在场的百姓们也都发现了,不过大家不认识,也没必要揭短,只有尼玛丝毫不留情面,一时间,气得汉子脸色通红,异常尴尬。
“我不是爷们,你是,看你能不能嫁得出去,什么东西!”
那汉子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不能女子动手,只得快速站起身,想要离开,青璃一向有仇报仇,又是个小心眼的,她从袖口里弄出点实话粉来,随手一扬,对着汉子撒过去。
“哦,哈哈,千禧楼的小娘们皮肤滑呦,今儿晚上去找喜鹊,她说了只要我做上三次,不但不收我的银子,还给我做好酒好菜补身子,就是因为我那方面让她满意!”
突来的一声,把茶棚里的人吓了一跳。千禧楼,听着好像是青楼,喜鹊就是青楼的姐儿?
“噗……亏我刚才认为他是条汉子,敢说真话呢,原来是……”
其中一个打扮稍微富贵一些的,欲言又止,他扇着手里的折扇,“喜鹊都已经四十来岁了,是千禧楼里面的洗衣妇。”
有不知道的人,听到之后捂着嘴憋笑,有人实在忍不住,蹲在地上哈哈大笑个不停,原来是被洗衣妇嫖啊,竟然乐滋滋地拿出来说,此人一定是个疯子。
这种大实话粉只能对意志不坚定的人使用,青璃曾经给淳于谙用过,丝毫起不到任何效果,平日又用不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
大汉一走,茶棚里顿时更热闹,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也有小道消息说了一些关于薛主将的事,根据言谈,青璃判断,溧水城的百姓们很怕战争,他们怪宇文鲲丢了泗水城,这让溧水城兵临城下,随时有被破城的危险。
百姓们没有安全感,有些人脸上也出现了惊慌之色,甚至有人商议举家迁往大秦京都,只要大秦不被大周占领,京都是个最平安的地方,可在这边生活这么多年,放不下生意离开,很惆怅。
青璃和尼玛只给了老板两文钱的茶水银子,也不好一直在这里坐着。喝多了水,尼玛尿急,拉着青璃去一处公用的茅房小解,这边脏乱差,青璃不想进去,只在门口处等待。
过了晌午,街道上的人慢慢增多,又恢复了繁华,前几天曾经屠杀过大周的生意人,几天过去,在百姓们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痕迹,众人口中很少聊到战事,这是他们很不愿意提起的话题。
尼玛如厕出来之后,两人到小河边去洗脸洗手,下晌正是热闹的时候,人也多,尼玛时常穿梭在人流汹涌的小路,不为别的,只为有人能看上她,把她抢走。
“怎么又遇见你,真真晦气!”
都说冤家路窄,以前薛蓉不相信,如今却是信了。自从大哥和宇文鲲有了龌龊之后,溧水城又变了天,自家也很艰难,就怕京都那边下旨,宇文鲲背后有宇文家族撑腰,可自家有什么?
要她说,还不如反了算了,大秦有宇文鲲这种人,和大周的三皇子联合,一定搞不出好来,以后还不一定怎么陷害这些忠臣,而大哥本来就是北堂将军的人,也是宇文鲲的眼中钉。
大哥是个倔强脾气,虽然对宇文鲲不屑,可他心中日月可鉴,忠于皇上,忠于大秦,宇文鲲抓走了小侄子,大哥也没做什么表示,他想只要不背叛,对方不敢对小侄子怎么样。
薛蓉是个暴脾气,每次想到这件事就窝火的很,不仅如此,小人宇文鲲死了未婚妻,竟然看上了她,说是去京都正好请求皇上赐婚,万一嫁给那等小人,她还有活路吗?可是家里的人都是实心眼,除了嫂嫂之外,没人理解她的心情。
下晌的时候,薛蓉和哥哥薛谦又吵了一架,她带着丫鬟婆子出来散心,刚走到河边,看到了上午在皮货铺子对着她呛声的青璃,一腔怒火马上有了发泄的途径。
“我还不想遇见疯狗呢,管好你的嘴,少乱咬人!”
青璃倒不是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