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凤阳花灯节,一直到子时才结束,百姓们意犹未尽,比大年三十守岁还精神,到是那些小娃们,又喊又叫,很累了,这会已经在自家爹娘的怀抱里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送走陈公子和季悠,青璃回到家里的马车处,等了一刻钟左右,堂姐莫青菊带着自家小弟子喜,念苹念香等人,结队归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几个包裹,念香手里拎着一个漂亮的走马灯。
“小妹,咱们抢到百花娘娘的福袋了,正好是沈老爷布庄的绸缎,一共有五匹呢!”
莫青菊喜滋滋递过来一个红色。这次花灯节有很多凤阳的乡绅名流出钱出力,也算是给自家的铺子打个招牌,干果点心铺子,布庄绣坊,粮油铺子,应有尽有,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好手气。
“是啊,我听说有人拆开福袋,里面是一所小院子呢!”
念苹把手上的小包袱给了于嬷嬷,围着青璃,她精神不错,丝毫没有困意,双目炯炯有神。家里不差银子,也不缺银子买宅院,但是能得到大奖,这是一份运气,让她很是羡慕。
“能得绸缎就不错,毕竟大多数人都是铜板。”
撩开马车帘子,众人先后上马车。马车上没有点油灯,亮着念香的走马灯,火烛昏暗,天冷,呼吸中带着白色的雾气,四周的车壁冰凉,青璃把皮毛垫在了身下。
和季悠分开,季悠曾经做了明显的暗示,问她会不会回平阳,这点上,青璃没做决定,因为最近文氏的事闹得她心神不宁,似乎没有勇气面对淳于谙,这个消息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她左右为难。
三哥莫子松没等过十五元宵节,就提前和林风澈出发赶往沐阳,临行前,来平阳城北大营一趟,和淳于谙聊了良久,走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少将军是个不错的才俊,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两家结亲,是莫家的福气。
“到底谁有福气还不一定呢!”
青璃听后脸色僵硬,二人只是定亲,她不但要操心他,还要管着他身后的城北大营将士们,京都的文氏,为了他忙里忙外,果然,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女子。
夜已深,马车上一片安静,小弟子喜和念阳念香这三个小的,坐上马车感到了疲乏,靠在车壁,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话唠念苹不忍心打扰,大眼睛圆溜溜地转,不停地和堂姐莫青菊比划着。
回到大宅,家里人已经归来,下人们忙着烧热水,也不得闲,青璃回到院子,在进门之前抬头看了下今夜的圆月,难得又是十五,清冷的圆月,每当看到之后,心里总是有点复杂的情绪。
正月十六,也算出了年,凤阳城里一切恢复正常,小弟所在的学堂正式复课,用早膳的时候,家人在一起,青璃没看到小弟,想必是早早的离开了。
“我看不如你们把小念阳留到凤阳吧,也和子喜作伴。”
爹娘打算带着族人玩一天,这次不白出门,也算带着族里的小伙子见世面,一些家里经营的铺子,带族人去参观,学习一下模式,还要慢慢地历练,以后才能管理好族产。
过几天,天气暖起来,莫家村要整地,族人在一起开会,研究新粮种的问题,青璃也要回到莫家村中,家里只有小子喜被留到凤阳,没有玩伴。
念阳活泼懂事,孙家又想在平阳扎根,不过现在平阳关外打仗,很多学堂受到影响长时间休沐,不如留在凤阳,安全一些。
“我和如娘也是这么想。”
孙武早就有此想法,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家里到平阳,买了宅院之后还要安顿一段时日,根本无暇顾及念阳,这小子在南边念书不错,就怕在这边玩野了性子。子喜是个好的,又懂事,两个人在一起有伴,他们也放心。
早膳后,这件事基本被定下来。青璃昨日遇见陈公子,又提了铺子的事,她说如果回到莫家村,告知孙家详谈,只要出兑的银子合理就可。
对于陈公子,她现在也没想好突破口,总觉得哪里差了什么。想行动又怕打断鬼罗刹的安排,一直处于犹豫中。
昨日花灯节几乎折腾到天明时分,念苹在早膳后不住地打呵欠,心里还点着福袋的事,“今儿布庄开门,咱们把布料领回来吧?还能做两件春衫穿。”
“就你着急,布料也不会长腿儿跑了!”
锦娘用手点了点念苹的脑袋,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看看你,还自称南边的闺秀,大呼小叫,一点不稳重!”
偏厅里只有锦娘如娘等人,众人和气,说话也不会矫揉造作,念苹显得很是娇憨,她拉着锦娘的胳膊撒娇道,“娘,这和哪地方的人有什么关系,青璃可是在京都学习过礼仪的,以后就是少将军夫人,我又嫁不到高门,何必为那些劳什子的礼仪拖累?”
念苹说话很是潇洒,像她这种没有吃过太多苦头的小家碧玉,在爹娘身边生活肆意,青璃有些羡慕,自己就差些,以后回到京都,该走的人情往来都要有,时刻担心会不会失礼,谁让她和淳于谙绑在一起了呢,有得必有失。
众人围着小几,用点心茶水,话题还是离不开昨日的花灯节,百花娘娘如玉抢尽了风头。自从如玉昨日出现,立刻引发骚动,一些凤阳城纨绔子弟的注意,忙不迭地打听,可想而知,最近万花楼又要恢复从前的火爆。
午时,青璃正在榻上小憩,正月十五过后,凤阳天就稍微能暖和一点,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