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轻轻,我打算请母亲明日让裁缝和首饰匠上门,给你置备成、成亲要用的物什,你看合不合适?”这种事本来不该少年操心。可是柳轻风没有母族,他的母亲又不愿意要这个儿媳,以至于这些天以来少年整日愁眉苦脸,思考如何用自己的荷包填满柳轻风的嫁妆箱子,连笑容也少了许多。。

这真是一桩一看就不合适的婚事。

柳轻风微微一笑:“好啊,不过若有你三叔四叔的一句话,这些琐事就不必你亲自操心了。”她凑近他的耳朵出主意:“改日我们避开你父亲,请你三叔和四叔去吃鸿雁楼,正好借着酒劲问问何时操办我们的事最好……”

她的说话声到后面变得很小,轻得如同被风吹走了一般。徐云风没敢看她,听声音以为她害羞,因为他听她这样说,自己都害羞了。

柳轻风看着少年低头间露出通红的耳朵,内心却一片平静。他看不懂的迷障,她统统清楚。

徐狩认下她而不入族谱,让她有一个正经身份,之后再提议亲,就会名正言顺。话虽如此,其实这件事里外都透着古怪。她若成了他四叔的义女,两人就是堂兄妹关系,不同姓的表亲之间可结亲,可是她和徐云风则是成了同姓……即便是认来的义女,也会惹来风言风语。而她的“义父”却能够以亲上加亲的借口,尽可以更大程度干预徐云风的成长,乃至干预徐家一切事务。

他的叔叔们,看他在少主这个位置上坐着已经很不满,绝不会等到他接任家主的那一天。

“轻轻?”徐云风拉住她的手腕,而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仿佛看痴了,惹得他涨红一张脸,胡乱岔开话题:“你,你在想什么?”

“想你啊。”她淡淡回答,看他的脸爆红充血,她随即又补充道:“想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一次剑炉,我想你给我铸一把刀。”

“刀?我有很多藏剑,你可以任意选……”

“那不一样,那些兵器都是铸给不知道什么人的。我要一把你专门为我锻造的刀。”

“为何是刀?你佩剑更好看。”

“我似乎从未看你铸过刀,我想看,”顿了顿,她又道,“给我陪嫁用。”

这一句话几乎是徐云风的软肋。在装饰大过实际用途的当下,用镶满珍珠宝玉的兵器陪嫁,是徐家女子出嫁的惯例,既彰显铸剑师背景的家族身份,也暗示夫家不能欺辱妻子。

所以徐云风不可能拒绝。他低头悄悄寻到她的手握紧,以袖袍遮掩住,红着耳朵点头:“好。”

给她铸造的兵器当然要是最好的。这把刀,徐云风直接选用这一批喜鹊青中最好的一部分,大大省去百炼法为了反复锻打析出杂质而耗掉的漫长时间,并且第一次在柳轻风面前展示了折叠包钢的先进工艺,不同硬度的钢以组合的方式加热和锻打刀胚,保证整把刀的弹性和韧性,而刃部的锋利更甚。徐云风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造一件兵器是什么时候,一切进展都很完美,唯独在淬火时,当刀身插、入液体中的时候,他猛然惊觉:“这不是我要的淬火油!”

“我换的。按照书中所说,我在水中加了点东西,应当和淬火油的效果差不多,你可以看看。”一旁静立的柳轻风按住他欲将刀身抽出的动作,说话间,刀背上通红发黑的覆膜如纸屑一般缓缓脱落下沉,露出寒光闪闪的表面,带着漂亮的天然花纹,并无裂痕。

水中,一丝丝红线一般的东西细细密密缠绕在剑的表面,然后缓缓地被吸入刀身,和花纹天然融合得很好,消失得什么也看不见。

徐云风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炉火过旺,使得自己眼花。果然,再一看去,水中什么也没有。

“看来很成功,不如我来回火?”淬火时间短暂,她估算着可以,示意徐云风快些取出刀来,又狡黠道:“你已完成锻造,接下来的处理过程都交给我,不算违背规矩吧?”

他早早遣走了这里所有的工匠,即便她违反,唯一的见证者是他,难道他还能去告她?徐云风无奈地笑,他就知道,她是自己技痒,才会怂恿他来剑炉。不过她接手也好,他说:“这算不算你我第一柄合力铸成的刀?”意义重大。

柳轻风淡淡“嗯”了一声。

一旦开始铸造,她就变得格外专注。徐云风对她的反应感到失落,不过他安慰自己,这样专注的她也十分可爱。

“要试一试吗?”刀成时,徐云风问她。这里的试刀工具形形色色,从石头到卷起的草席、成捆的竹子,她可以随心所欲挑一样自己喜欢的试手。

“不必,”柳轻风摇头,把这柄为了配合她的身高而做得偏短小的刀一圈圈缠上白布,“以后我自己找试刀的工具。”

徐云风奇怪:“试刀而已,何必专门……”柳轻风突然打断他:“回去吗?”

已经快入夜,若再不走,就要宵禁了。柳轻风将短刀插在腰背处,裹上厚实的披风,马儿跑起来的时候,风把披风吹鼓,谁也看不出她带了一把私造兵器入城。当然,即使看出来,也无人敢来盘查徐家少主。而过几天,徐云风就能让洛水官衙把这件私器登记上簿,使它成为合法收藏。

“轻轻,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这把刀?”入城后,徐云风策马徐行,挨近她身边,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总觉得你这几日的心情不好,本以为铸了兵器给你,你就会……”就会开心一些,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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