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度直接回了意成的府邸,意成随后也回了府邸。
普度道,“还请静安王再次引见,私下去魔尊后宫相见。”
意成苦笑,“真君还真是锲而不舍。”
普度道,“真武帝君早就厌恨魔尊胡作非为,整军备战已逾两百年。他这些年苦思破解九转十绝阵的方法,日有所得。天关将军是魔界许多人的克星,他们不过嘴硬罢了。战事不起,众人自然不愿生灵涂炭,战事一起,自会奋不顾身。天界仁人志士众多,必然竭尽所能,此是人和。”普度往身后摆摆袖,“反观魔界,人心不齐,战备松弛。”
意成一笑置之。
普度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意成开口道,“见了魔尊,真君以何言劝和?刚才之言,劝我也就罢了,劝魔尊,只怕不灵。”
普度笑道,“魔尊心如死灰,他只破不立。纵然毁天灭地,对他而言,也不过谈笑之事。事成以后,也是百无聊赖,全无意趣。他更无心治理魔界。王上却只立不破,不愿魔界损兵折将。其他主战的魔界之人只怕会错了意,自以为魔尊会先破后立,等大败天界,魔尊自会引领魔界重振雄风。”
意成有些惊讶,“真君诛心之论洞若观火。”
普度叹道,“魔龙一族和妖族传承上古魔神血脉,魔神本就是浊气化生,修魔顺其自然。魔尊不同,他是神兽獬豸,性本刚正,修仙才是顺其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二字,何其本真!如今魔尊修魔,表面上无甚妨碍,反而修为突进,但实则受魔功影响,理智正义尽失,不顾自己,不顾他人,只有杀戮破坏才让他稍有快意。这真是三界之忧。”
意成神色有一丝迷惑,他转而冷冷道,“真君不必挑拨我君臣关系。”
“何来君臣?以前王上是九五之尊,如今站在下面,俯首称臣,岂会愉快?本是惺惺相惜,施恩也不图回报,哪里会想到他倒心安理得地坐在上面称孤道寡起来?”
意成语气冰寒,眼神犀利,“真君似与魔尊情深义厚,自然流露。怎么背后挑拨起来却丝毫没有愧疚。果然天界仙君是千面‘君子’!”
普度自嘲一笑,“我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九宸也不愿开战。”
“哦?”意成来了兴趣,“他们不想报仇吗?”
“报仇不过泄一时之愤。代价太过高昂,得不偿失。两界开战,不论谁胜谁负,必是两败俱伤。惨胜如败,何苦来哉?” 普度想了想,“若是不能得见魔尊,能与天后见一面,在下也会承王上的情。”
意成抱拳道,“真君过谦了,不敢当。见魔尊还是正常,帮你见天后,只怕是背叛谋逆了,恕难从命。”
普度正色道,“罢了,王上所言不虚,是我失虑了,差点陷王上于不忠不义。”
意成苦笑,他就是撒谎也让人讨厌不起来,谁让他的眼睛那么清亮好看,永远情真意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