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见他斜靠着,墨发并未高高束起,而是用一根粉色锦带松垮垮地束着,脸色带着七分的病态,秀眉紧蹙,眉宇间有着抹不开的愁绪,薄唇微抿着,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嘴角,偶尔轻咳几声,却更显得柔弱。
她的脚步极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侧,微微靠近他,抬手,将他手中的书卷拿过,歪着头,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如今病着,还不好好歇着。”
随即将书卷合起,放在一处,动作甚是熟稔,翩然坐下,将锦被拢了拢,在易沐怔愣时,她的掌心已经覆上他的额头,微凉,低头,把着脉象,蹙眉道,“怎得还不见好?”
易沐自然地将手抽了出来,微微敛眸,隐去他所有的情绪,只是微微颔首道,“臣参见皇上!”
凤傲天看着他有意避开自个,她浅笑着,看着他手腕上的刀痕已经包扎好,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酒公公未给你开药?”
“开了,臣自幼体弱,不过是需要慢慢调理。”易沐低声说道。
凤傲天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话,眸光一沉,“怎得如此不爱惜自个的身子?”
易沐听着她有些低沉的语气,心思一颤,抬眸,对上她冷寒的双眸,忍不住地咳嗽道,“咳咳……”
凤傲天抬手,突然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易沐猝不及防地靠在她的怀中,一手用绢帕捂着唇,低声地咳着,另一只手却是放在她的腰际处,却也是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易沐总算止住了咳嗽,凤傲天松开他,让他重新靠着,低声道,“爷说错了?”
易沐摇着头,“臣会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
凤傲天抬手,将他的手握在自个的掌心,低声问道,“朱砂痣在何处?”
易沐抬眸,看着被她细心呵护地握在掌心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微微蜷着,他心中一疼,微抿着唇,“脚踝。”
凤傲天微微倾身,将锦被掀开一角,露出他的玉足,她将裤脚掀起,便看到脚踝处醒目的朱砂痣,她俯身,轻抚着那殷红的朱砂,低头,印上了一个浅吻。
易沐不自然地缩了回去,眼角有些酸涩,他强忍着不敢流下眼泪,只是僵着身子,坐着。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这些日子,爷忽略了你。”
易沐的心被她的话狠狠地揪了一下,垂眸,低声道,“臣很好。”
凤傲天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不好,爷验过才算。”
她一面说着,已经欺身而上,易沐抬眸,目光惊愕地看着她,显然有些局促不安,也许,这样的拥抱,如此亲密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她看着他睁大双眸,一双略带忧伤的眸子,有些慌乱地看着她,她嘴角一勾,低头,吻上他的唇,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带着丝丝的苦涩,却又有种甘甜。
易沐有些承受不住,双手不可抑制地抓住她的双肩,他微仰着头,在她温柔的吻中,险些丢盔弃甲,卸下所有的防备。
凤傲天看着他面色泛红,有些留恋地离开,指尖点着他的鼻尖,“还是需要好好地养着。”
易沐对于凤傲天如此的举动,心生不解,若是寻常,她定然不会如此待他,那么,让她有所改变的是什么呢?难道是猫公公此事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吗?
凤傲天双手覆上他审视的目光,将他揽入怀中,却觉得他很轻,不免有些心疼,“当你失去过,才知道什么是最可贵的。”
易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他反倒是庸人自扰,他知晓,她的那番话中的意思,她如今想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他这个眼前人,却不值得她珍惜,有些事情,不能重蹈覆辙,他不能太自私。
可是,这样的拥抱,让他无力推开,他只是一言不发,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他如今知晓,她的心中有他便好,虽然那不是爱。
凤傲天自梅香宫出来之后,天色渐浓,她抬头,看着夜空中最亮的繁星,似乎是看到了那心底最深处的人,他此刻也在看着她吧。
她抬步,向帝寝殿走去,流星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见她入内,迫不及待地起身,冲到她的面前,“圣主,现在出发吗?”
“嗯。”凤傲天点头,随即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带着他前往风族。
慕寒瑾每日都在等待着她的到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今儿个,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他有些失望地靠在床榻上,那份思念越发地深。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便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他猛地睁开双眸,便看到她缓缓地向他走来,他浅笑着,只是这样地看着她缓缓地靠近。
凤傲天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站在他的面前,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慕寒瑾坐起身来,伸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握在自个的掌心,“皇上,有臣在。”
凤傲天眉眼含笑,将他揽入怀中,低头,紧紧地抱着,是啊,有他在,“不许离开爷。”
“臣一步都不离开。”慕寒瑾靠在她的怀中,感受着她有些起伏的心跳,心硬生生地疼着,他宁可自个痛不欲生,也不愿看到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流星非常自觉地独自去寻找神犬,月色下,他小小的身影跑得极快,转瞬间,便落在了神犬的身旁,看着眼前通体黑色的神犬,他半蹲在它的面前,而它则闭着双眼,压根都不看它。
流星双手抵着下颚,歪着头,“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