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光很亮堂。
黄思程将衬衫上的褶皱稍微理了理,随即看向警察,问道:“怎么回事?”
对面站着的警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理着干净的板寸头,面容严肃。
他站直身躯,合上手头的笔记本,开始将情况完完全全表述出来:“根据我们调查,这两人是兄妹关系,均没有正当职业,女的有重度精神病……”
黄思程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警察的话语:“犯案动机是什么?”
中年警察朝着黄思程看了一眼:“那女的是你的粉丝。”
黄思程皱了皱眉头,直接问出了案件的关键:“怎么找到这的?”
中年警官道:“那男的交代说,他们原先是居住在这栋楼里的,自从她妹妹住进精神病院后便搬走了,前几天医院通知说她妹妹时间不长了,要家里人把人接回去。”
“到家后,她妹妹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他便想着带她来偷偷看看你,碰巧在你家楼底下瞧见你和莫羡女士,举止亲密,这女的情绪一时上来控制不住……”
听闻这话,在里面勘察现场的年轻警察走出来,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或许是年轻,总有些浮躁:“那也不能伤害人啊!那硫酸要是泼在人身上,还能有人样吗!”
中年警察朝着说话的年轻警察看了一眼,眼神犀利。
年轻警察瘪了瘪嘴巴,朝着门外走去。
中年警察又把目光转移到黄思程身上,继续叙述:“我们检查过了,那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硫酸和汽油,就是普通的水,他哥就是想给他妹妹演出戏。”
黄思程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那男的希望可以私了。”中年警察道:“就看你们这边的想法了。”
黄思程挑了挑眉,转过头来朝着卧室方向看了看,只是瞧见木门,上头印着恍惚灯光的残影。
他想起莫羡刚才的神情和动作,心头一阵疼痛,严词拒绝道:“不行。”
人到中年了,总是会萌生出很多的仁慈和伤感,中年警察叹了口气,还想再劝一劝:“那女的顶多还有半个月了。”
黄思程将脚踝顺时针转悠着,手插着裤兜,没有着急说话,思虑了一会:“我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好。”中年警察答应了。
物业通知来修门的师傅来了。
两个男人蹲在玄关口左右捯饬着,发出一阵一阵机械的声响。
警察们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打算收队回去,一个个规规矩矩站在走廊里。
临走前,中年警察道:“人我先带回去,今晚你们商量一下,明天来警察局做笔录,到底是公了还是私了。”
黄思程点了点头:“好。”
瞧见人都散了,物业赶紧从后头走过来,站在门口一个劲向黄思程道歉,弯腰哈背的:“黄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完全是我们管理方面的疏忽……”
黄思程也没回应,看着修门师傅,机器的声音导致房间里全是嘈杂的回应,他嘴角努了努,侧着身子问:“好了没?”
师傅手头继续干活,也没抬头:“固定下就好。”
没一会,门锁便换好了,崭新得很。
修门师傅站起身来,将工具箱背着肩上,看着物业。
物业是个厚脸皮的人,先前在黄思程那里吃了闭门羹,眼下仍是一脸笑嘻嘻的凑过去:“黄先生,我们先走了,有事你电话联系……”
顿了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话:“这个楼层的监控我们会着重盯着的,保证不会发生类似今天的这种事情。”
黄思程用手按了按门把手,锁头还是灵活,前后伸缩着。
见物业仍不走,他便道:“嗯。”
言语里的不高兴很明显。
黄思程反手将门关上,还扣上了防盗链,紧接着迈开步伐往卧室里走去,脚步很轻。
卧室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台灯,光线算不上明亮。
与外头的月亮比起来,更显温暖。
莫羡正躺在床上,兴许是做噩梦了,脸部表情有些扭曲,身躯也在小幅度的移动着,同时嘴里嚷嚷着:“别打我,别打我……”
人翻了个身,面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黄思程走过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被褥给莫羡盖好。
莫羡又动了:“不要,不要……”
声音带着哭腔。
见状,黄思程抬起双手握住莫羡的手,掌心的温度有些烫,通过皮肤传递出来。
他将手放在被子里,嘴里出声安慰着:“别怕,我在呢。”
突然,莫羡就安静了,脑袋往黄思程的裤子上蹭了蹭,更贴近了些。
那双小手在黄思程的掌心中,一动不动的,乖巧得很。
黄思程道:“睡吧,天亮就没事了。”
次日一早,天大亮。
黄思程是先醒过来的,发现自个整个人呈后仰式,后背倚靠在床板上,脚架在床边沿上。
怀里的莫羡仍是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慄着,额头前的发丝被昨晚惊吓的汗水给浸湿了,有些许油腻。
他动了动身躯,脖颈和脚有些酸麻,使不上力气。
倒是某个身体部分不辞辛苦得散发着清晨醒来的yù_wàng。
“咳……嗯……”
莫羡也醒了。
她掀起眼皮顺着目光四处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穿着西装长裤的大长腿,两条腿并直放在被褥上。
再往上瞧瞧,便知晓自己的头窝在了黄思程的腹部位置,准确来说,更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