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幽扇他用了三千年,也不觉有何处稀奇,她竟拒不归还。不过这样倒好,省去了四处寻她的功夫。
摒弃杂念,心中只念着逝幽扇,不一会儿脑海中便显现出一副人头攒动的景象,看样子傲因并未走远。
上生星君抓过一个路人问哪里是最热闹的地方,那路人见眼前人如此美貌竟呆愣了会儿,而后才指了指一家名叫谓语楼的邸店。是了,他早应该想到,傲因喜欢听说书自然会往邸店去的。
上生星君进去时,说书已经结束了,人群陆续散去,他只扫了扫,便发现傲因独坐在二楼靠着栏杆,背对着他。
“我还以为......”
上生星君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心想着要念叨她几句才好,却被眼前的傲因震惊地说不出话。
傲因,竟然在哭!
上生星君一时之间没了方寸,傲因心狠手辣他见识过,傲因嚣张跋扈他也见识过,如此泪眼婆娑的模样却教他手足无措。
傲因双目红肿,轻声啜泣,不能自已,任由眼泪滑落打湿了衣衫。往日的傲气寻不见一丝,如今只剩得满面哀容,挥之不去。
上生星君在傲因身边坐下,欲言又止。这种状况他头一次遇见,不知说些什么较为稳妥,又遗憾自己不是女子能随身带着帕子,这样还能替她拂去眼泪。
左思右想之下,上生星君抬起手,用袖子轻轻拭去傲因的泪水。
这一举动似乎打断了傲因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着上生星君。
“阿越,你这是做什么?”
“你怎的哭成这般模样?”
傲因只说她方才听人说书,讲的是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这天远方的城中发了大涝,无人可治,那儿子却说有法子治水灾,奈何父亲身染风寒需要人照料,只说奉上计策叫旁人去做,父亲得知此事便装作病愈的模样,教儿子不必担忧,安心前去救灾,还答应日日修书一封,以安儿心。儿子这才放心的离家了。
待半年后儿子归家却不见父亲,邻舍们告诉他,他父亲其实在他走后不久便病逝了。儿子不敢相信,笑着说他与父亲每日写信,前几日信中还说他身子硬朗。邻舍便带他去父亲坟前,儿子见到坟墓这才犹遭惊雷,扑上前去痛哭流涕。原来这书信是父亲提前写好,劳烦邻舍每日一封寄去,免得儿子挂心。
谁能想到,恶贯满盈的灵虚娘娘,竟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上生星君默默叹了口气,将桌上凉掉的茶水用法术熨热,倒出热茶放在傲因面前。
“我都不知道原来神仙是畏寒的。”傲因盯着上生星君手边的白袍如此说道。
他从初秋起跟着傲因,如今已步入寒冬,一路走来人们都裹上了厚厚的冬衣,只有他二人依旧一袭单衣,走在人群中总显得格格不入,便想着给她穿件御寒的衣裳。况且他确实有意图让傲因真切地感受凡人的生活,久了自会受到感染,如今她听别人编造的说书都流泪不止,那看来并不需要他刻意去引导。
想及此处上生星君心中大喜,高高兴兴地将袍子递给傲因。“这是给你的,穿上试试。”
傲因有些迟疑,接过后摸了摸看了看,确信只是普通的棉质衣袍,也并未发现何处印有咒术,这才披在身上,用脸颊蹭了蹭领处的白毛,嘀咕了一声,兔毛。
上生星君哑然失笑,上次傲因吃他给的桂花糕也如这般防备。“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哦?那我要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你要如何对付我?”
“自然依天条处置,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说完便低头喝了口热茶,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神魔之战傲因虽然有份,看似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也只是天庭认为她做的事是大逆不道,她在其中没有伤过任何人,灵虚幻境困住的三万天兵最后也都安然无恙回到了天庭。
傲因哼笑一声,说道:“星君怕是忘了,我可是一只妖,最擅长的便是伤天害理。”
上生星君抬头看她,眸中似要渗出水来。“你不会。”
傲因的冷笑也挂不住了,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只觉慌乱无比,控制不住的竟发起怒来,狠一拍桌子骂道:“王八蛋!你看我会不会!”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木桌在她掌下碎成了块儿,上生星君顾不得其他,赶忙救起茶壶茶盏,心中却发了难,他现在身无分文,可如何赔。
上生星君连忙跟上傲因,刚下了楼就被店小二拦住,果然嚷着要赔钱。傲因一把推开小二走出门去,小二只能拦住跟傲因一道的上生星君。
小二拿起算盘播了几下,不多不少五十三文。别说五十三文,他一文也没有了,那袍子花去了他所有的钱。那袋子银子还是下凡时度厄星君赠予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可一路上都被他用来买吃食了。
无奈之下,上生星君对着尚未走远的傲因大叫一声,生怕她听不见似的。“傲因!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几个月来,这是上生星君第一次叫傲因的名字。
不知为何,傲因的怒气刹那间便消散了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转过身来以同样的音量吼道:“你堂堂南斗星君连小小变换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