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不多时便找来了许多玩意儿,并特意关照傲因小心藏好,若是被县令大人发现那可就遭殃了。
傲因嘴里应着,心里却毫不在意,三两句便将牢头轰了出去,琢磨起这些她从未见过的玩意儿。
不过几日光景,傲因对像是番摊、牌九、赌骰子这些赌坊的玩法都已样样精通,牢中狱卒甚至是囚犯们都不能敌过,全身家当输个精光,不禁连连告饶。
傲因在狱中混得风生水起,甚是快活,上生星君看在眼里,心下却略有不屑,不过是凭法术在身边,使一些雕虫小技,究竟哪里值得沾沾自喜?
是夜,傲因无聊之下唤来了离朱,教她与自己赌骰子,离朱直言自己身上没有半分铜钱,傲因却说不赌钱,只赢了的便可以在输家脸上画一笔。
当离朱脸上被傲因画上一只王八时,她已后悔不已。傲因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忘调侃上生星君。
“阿越,你快看,我画的像不像你啊!”
上生星君瞥了一眼,直言道不太像。
离朱无奈道:“姐姐你耍赖,你怎么可以使法术?”
傲因无辜道:“我又没说不可以。”
上生星君早就想说了,此时便趁机插话道:“若是人人都使法术,那赌坊开着还有什么意思,在那里凭的就是手气。”
傲因闻言挑眉,心想着上生星君看她整日耍玩怕是眼馋许久,随即便邀他一同玩。
上生星君像是等这句话等了许久,立即走上前,拿起了骰盅,嘴上挂着自信的笑。
“先说好,不许使法术。”
上生星君坐庄,轻巧摇起了骰盅,举手投足间尽是fēng_liú。骰子在里头噼啪作响,傲因无心欣赏“美景”,不由得跟着骰子的响动绷紧了脸。
哗啦一声,上生星君将骰盅按在桌上,等着眼前二位姑娘押大小。
傲因不假思索,押大,离朱跟着押大。上生星君嘴角上扬,开盅后看也不看,径直拿起笔蘸了蘸墨。
傲因黑了脸,当即质问道:“你使法术了?”
上生星君光明磊落,笑道:“凭我的道行若使法术,你会看不出来吗?”
三人如此对战了一个时辰,傲因的脸上已被画上一只栩栩如生的山雀,离朱脸上只被上生星君稍稍勾勒,原本不太像样的王八也变得活灵活现。
上生星君欣赏着眼前的画作,不禁点头称赞。
傲因心有不甘,却装作大度道:“阿越当真是厉害,只看着旁人玩几次,竟这般熟稔了。”
上生星君坦然道:“并非如此,我刚成仙修习法术那时,南斗第一星君司命和第五星君度厄便时常偷偷地带我玩这些,升了仙官以后便没有再碰过,如今想来十分怀念呢!”
傲因口中应着,手里已偷摸拿起了笔,趁上生星君一个闪神便将他推倒在地。
傲因用全力压制住上生星君,坏笑道:“好郎君莫怕,让奴家给你勾教你万分怀念往事!”
上生星君勉力抵挡着,急声道:“傲因你别闹!愿赌便要服输!”
傲因玩心大起,哪里顾得了这个,只咯咯笑道:“我傲因愿赌却从不服输!离朱,快帮我按着他!”
几番折腾之后,三人身上都被染了黑乎乎的墨汁,傲因看着狼狈的上生星君心中甚是欢喜,连连点头道:“你这样才像个人嘛!”
上生星君无奈道:“难道我先前不像人吗?”
傲因打趣道:“先前你像是只王八!”
说完,傲因也不管满身黑污,倒头便睡。
傲因既已睡下,离朱便也飘然而去。上生星君看了看自己,直摇头叹气,他今晚着实玩得过火了些,倘若被南极大帝知晓,定又要责备他贪玩放纵。
陈源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将牢中所谓的疑凶几乎全部审完,放其离去,他们都不是凶手。
两日没有歇息,他已十分疲惫,不停揉捏着颞颥。他稍作休息后,问向一旁的状师,牢中疑凶是否全部审问完毕。
状师翻查后禀告道:“大人,还有两人。”
陈源问道:“不会又是老妇稚童罢?”
“那倒不是,这两位都正当年。”
“如此便带上来罢。”
状师依言朝外大声喊道:“带归越、刘因上堂……”依照惯例,喊犯人上堂都要拖长尾音,不过此时这尾音却叫陈源头疼不已。
嗯?等等?
刘因?
陈源瞬间打起了精神,问状师:“那刘因可是个断了腿的女子?”
状师闻言再次翻查记录,确实如此。
这宁河县怕是没有第二个名叫刘因还断腿的女子了!
陈源想不了许多,匆匆给自己灌下一杯苦茶,忙往大牢奔去。
刘因不能行走,上堂恐多费周折,还是他亲自过去比较快些。
而牢中这边,同样是焦急万分。
傲因与上生星君对弈了两天两夜,至今未分出胜负。
只见棋盘上黑白两子已呈胶着之态,各占半壁之时却又相互撕咬,无论是谁只再走错一步下场便是粉身碎骨。
狱卒们围着两人,里外三层,都跟着看了两天热闹,心中着急却也毫无头绪。
陈源气喘吁吁进了牢中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他的大牢何时竟变得这般闲散怠惰!
“都不用做事了!”
狱卒们听闻一声怒吼皆身形一震,面色发白,四下逃散。
“所有人,罚俸半年!牢头,再加半年!”
陈源此次当真是发怒了!
牢头再这里待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