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锁(1/3)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早有睡意的乐阳，躺上床却睡意全无，房东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徘徊着，犹如平静的水中起了一片波澜。

这些天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无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诸如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得不戴上耳机，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无声无息的睡着，不想最后竟到了脑子清醒着，却又在做梦的可怕地步。

这似梦非梦的状态，让他辗转反侧，直到楼下传来的开门声将他吵醒，他睁开眼，打开手机，已经是早上6：40，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小城的天才有刚要亮的迹象。

乐阳一个翻身下了床，简单的穿好衣服拖鞋就下了楼，他知道是谁在开门，房东没有这么早出去的习惯，那么只有她了，大门的锁昨天开始变得不好使了，必须要很大力才能打开，她肯定是打不开的。

到了楼下，果然，龙凤拿着书在大门旁束手无措。

看到他下来，龙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走了过去，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在陌生与熟悉之间漂浮不定的奇妙感觉让两人短短的对视了一眼，便都矜持的将目光移开了，他打开门，龙凤低着头越过了他，出门后在人行道上匆匆而行，她长长的马尾辫左右摇晃，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光亮里，他才将门关上。

乐阳本想再睡一会儿，回到房间却再难入睡，他索性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门，门前的街上，几个卖早餐的小吃摊已经铺开了摊子，江边人来人往，有许多晨练者，这些小摊生意还不错。

他想着去江边走走，可刚出门，便听到琪琪甜甜的声音，“乐阳哥哥！”，随后，便看到捆着一张小围裙的琪琪蹦蹦跳跳的朝自己跑了过来，然后自己的手指便被琪琪有些油渍的手拉住了。

“乐阳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琪琪笑盈盈的用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他随口答到“是啊”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嗯”

“那过来吃吧，等会儿婆婆忙完了你带我出去玩”

“哦，那好吧”

琪琪才十岁，却很是懂事，每天帮着她婆婆打理小吃摊，连上学时也是如此，据她说她们家的小吃摊在这条街上摆了很多年了，小摊子卖着简单的抄手米线豆浆油条，夏日里也有冰粉凉面，她婆婆手艺还不错，所以很多老顾客习惯了她们家的味道，便不去别家了。

琪琪牵着他到了小摊上，“哥哥你要什么？”

“要一份豆浆油条吧”，摊子里没有空桌，乐阳与一个穿着太极服的老大爷拼起了桌。

“好的”，琪琪走到她婆婆身旁，一手提起冒着热气豆浆壶，一手拿着纸杯走了过来，“哥哥小心”，她将纸杯放在他面前，倒了满满一杯热豆浆，然后从装满油条的框里抽出两根油条，熟练的切好后端了过来。

到小城的日子里，乐阳每天忘记了时间，突然间这么早起来，此时他全身有些许迷糊，直到吃完早饭后，吹了许久凉风，他才觉得清醒了许多，他不好干坐着，也帮着跑了跑腿，乐得这婆婆直夸他能干，她们家生意不错，不断有人来吃早餐，直到九点过，吃早餐的人才稀少的些。

婆婆一头短短的白发，看着琪琪时，她的眼中总是流露着幸福与满足，“小伙子，别闷在家里，多出来走动走动，免得招其他人言语”

“嗯”，他点了点头。

“你们走吧，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来，麻烦你多看着她些”

“婆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走了”

琪琪一边反驳一边脱掉围裙，从摊子里的水桶里舀出一小瓢水略略洗了洗手，就跟着他走出摊位。

乐阳带着琪琪到了外边的大街上，看着这个一直拉着自己右手食指的小女孩，问到她：“你想去哪玩啊？”

她扑闪着眼睛望着他回答道：“去看凤姐姐跳舞吧，她今天去上舞蹈学校了”

他莫名有些期待起来，“她啊，我不知道那学校在哪呢”

“我知道，我带你去！”

“那走吧！”

琪琪走在前边拉着他，即使时至盛夏，小城的太阳也远不如其他地方那般来得猛烈，街道上偶尔有三两个头戴草帽，手拿相机的闲散游客的经过，巷子里不时飘来譬如“冰糖葫芦”，“磨剪子嘞戗菜刀”等原始的吆喝声，人群中偶尔有穿着草鞋的老人，提着自己的手工制品沿街贩卖，其他地方早已消失的人力三轮车，在这里仍是作为一种交通工具在街上穿梭着。

舞蹈学校不远，过了沿江大桥，下一个十字路口便到了，在学校门口的路口，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纱裙，手拿冰淇淋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脸兴奋，不时摆弄着身上的新裙子，她妈妈牵着她，不时低下来给她擦嘴。

那个小女孩看到了琪琪，挣开了她妈妈的手，向琪琪快步走了过来，“琪琪，你也来报名吗？”

“没有，我来看看”

“哦，这是刚刚发的裙子，好看吧？”

“真好看”

“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小女孩牵着她妈妈的手越走越远，而琪琪站在路口停住了，远远的看着另一边的舞蹈学校。

“琪琪要吃冰淇淋吗？”，他觉得小孩子肯定会喜欢这种东西。

没想到琪琪拒绝了：“不要”

“我请你吃”，他再次说到，小女孩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受不了吃的诱惑，“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