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晚霞似锦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问赫连静好:“今日我在花园里遇到了一个叫百里乘风的侍卫,他这个人怎么样?”
蓦地听曲华裳问出这句话,赫连静好有些狐疑。
“百里乘风?”
“是啊,他说他是个领侍卫内大臣,我看此人温润沉稳,是一个玉一般的男子。”
听着曲华裳一口的夸词,赫连静好迟疑了。
“他的确是个难得的温润君子。”
曲华裳心情大好。
寿康宫中,自从赫连静好走了之后,太后一直心绪不宁,徐嬷嬷在一旁又是扇扇子,又是送水果的,可太后总是火急火燎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下午见到的那张脸,太不可思议了,让她心里顿生出一种恐惧感。
“文秀,你说,这天下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太后杵额,头痛的问着。
徐嬷嬷给她宽心:“她是宁馥雅的女儿,长得像她也不足为奇,太后莫要多想了。”
“哀家看见那张脸的那一刻,真的以为是宁馥雅复活了,惊了哀家一跳。”说着话,手还不停的轻拍着胸口,真真是被吓到了。
“这曲华裳虽长得像她娘,但也只是那张脸像,依老奴看,她们之间的性格可是大相径庭呢,那宁馥雅温柔如水,婉贞淑贤,是个恬静的人,而她的这个女儿,则巧捷万端,千伶百俐的,可是个机灵的主。”
听徐嬷嬷这样一分析,她也觉得有理,又道:“你说,这长公主将曲孟尝的女儿带进京来,到底有什么心思?”
徐嬷嬷想了想,道:“这靖王爷年纪可不小了,尚未娶妃,就连一个妾都没纳过,想必,这长公主的心思是动在那儿了。”
太后觉得徐嬷嬷的话有理,但是她自己心中却更是不解,她竟然给自己的弟弟找了个没有实权的亲家。
“皇上驾到!”正想着,赫连君让便迈着健步走了进来,她马上换上笑脸。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过来。”她伸手过去,将赫连竟然唤到自己身旁坐下,脸上慈爱尽展,先前的惊恐不安顿时扫去。
看了自己儿子神采飞扬的样子,太后宽慰一笑,道:“皇帝今日心情不错啊。”
赫连君虞轻笑着:“是啊,朕今日遇见了个有趣的人。”
“是吗?是哪宫的妃子还是贵人?”太后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的手选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给皇帝,脸上笑意斐然。
听得太后这一问,他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竟然忘记了问那人的名字了。
“朕没想起来问。”
太后轻叹了口气,话语中含着溺爱和嗔怪。
“皇帝总是这般粗枝大叶,像头呆驴子,难怪现在还没一个特别喜欢的妃子,不过,只要她在这宫中,要找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嗯”他默默点头,心中想着一定要找个时间再去见她一次。
说话间,徐嬷嬷轻声走了进来。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赫连君让好看的眉心轻蹙了一下,眼中一晃而过的厌烦瞬间拭去。
“快让玢儿进来。”太后一听自己的侄女来了,心情更是高兴。这傅玢是她给皇帝精心选的皇后,生得琼姿花貌,享有才女之称,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宫中有她与傅玢,前朝有哥哥傅丞相,他们傅家,可谓权势熏天,撑起了天凤的半边天。
一袭正黄色的凤袍,衣上绣着九鸾凤凰,头上戴着的金丝八宝攒珠髻灵动着一闪一闪的,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雍容华贵,正含笑移步而来。
赫连君让摆出了一副泰然的面孔,不去看,自己抬了茶盏顾自轻抿着。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
傅玢面色无双,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声音娓娓动听。
可是面前的赫连君虞却不正眼看上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便起身道:“母后,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皇上——”见皇帝要走了,傅玢赫然唤了一声,声音急切又无奈,脸上的笑意敛去,渴望自己的夫君能多看上自己一眼。
他在皇后身旁停了一下,并不看她,眼睛看着外面。
“皇后有时间就多陪陪母后吧,不用常去皇极殿了,朕得了空会抽时间去看你,后宫之事,就有劳皇后了。”语气淡然冷漠,完全没有枕边夫妻之间的和睦温情。
皇帝已经走出了寿康宫,她还呆怔在原地站着,眼中失落和失望并现。
“太后……”她眼中带泪,坐到太后身边,委屈极了。
太后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玢儿,皇上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对自己要有信心,你现在是后宫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如果能用这后宫之首的虚名换来君让对她的温情爱意,她一定不会迟疑半分,此刻,她不能说,只能委屈的偎在太后怀里流泪。
多少个夜里,她独守空房,偌大的皇后寝殿里,冷情得如阎王殿般,她的心从未暖过。她虽位居后宫之首,可是皇帝对她并无半分感情,甚至就连品级最低的宫妃都不如,至少,皇帝会抬眼看上她们一眼,而对她,皇帝从来不会正眼看她一次。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即便错了,也是为他。若不是他对自己无半分爱意,她也不会心生妒忌之心,做了那般事情。
太后是自己的亲姑妈,所以压下了那事,可从此皇上对她算是彻底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