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姬后退了一步,背脊有些僵硬:“敖岐,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利用而不自知的‘清儿’了。”
“清儿,若你心中没有我,若你心中早已放下,为何还会回来?”敖岐不管不顾地继续向鱼姬靠近。
鱼姬又退了一步,她离殿门越来越近,肩头微微颤抖着道:“两族交战,西海不过虚势而已。我是为了看你的狼狈模样,我才……”
她话未说完,手腕就被敖岐一把捏住。敖岐凑得很近,阴郁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丝蛊惑,他坚硬的铠甲紧紧贴上了鱼姬柔软的仙裙。
“清儿,你当我看不出你的真心么?你忘不了我,你心里还有我。”敖岐将自己的鼻尖温柔地抵在鱼姬的额头上,“答应我,做我的皇妃,把那颗果子给我。待我们大婚以后,我会为让皇族的工匠为你姐姐修一座陵墓,我们的第一个女儿取你姐姐的名字,好不好?”
鱼姬显得十分慌乱,她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心中似乎挣扎万分。
“清儿,把‘是非镜’的果实交给我。”敖岐眼中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意,他呢喃着,低头吻上了鱼姬的双唇,直吻得鱼姬重重喘息起来,才有些不舍地松开扣在鱼姬颈后的手,“第一次在醉仙楼见你,便觉得你果敢天真,甚是可爱。我留‘君生’给你,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鱼姬的背几乎抵在了门上,敖岐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自她颈后移到了腰上。两人离的那样近,仿佛眼中只剩下了彼此。我就站在门边,透过门缝将此情此景看在眼中,明明知道这不过又是一段过往并不为真,却还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飘渺的钟声,忽远忽近,似有似无,仔细听来又类于冰青秘境中的钟声。那钟声忽然顿住,我等了一会,却未听其再次响起,心思便又转回了殿内。
只见鱼姬正羞得满面通红,她将脸扭到一边,推了敖岐身上的铠甲一把,嗔道:“殿下满口说什么喜欢我,却要穿这么个东西在身上,也不知是拿什么做的,硬邦邦的便罢了,竟还有刺。”
敖岐闻言,便挥手收了那护身铠甲,只着了薄薄的中衣,他将鱼姬纤腰又向自己紧了几分,含笑问道:“这样便喜欢了?”说着,他又打横抱起鱼姬,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心口,缓缓转身朝着大殿的另一端走去。
突然,原本平息了的钟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更响,只是不知为何殿中的鱼姬和敖岐竟似未闻,敖岐仍抱着鱼姬向内不疾不徐地走着。我循声望去,就见一道冰蓝色的荧光遥遥而来,继而越来越近,钟声亦越来越响。我忍不住捻了个封耳诀,将那钟声阻了开去,心中惊疑这冰蓝色的物件怎么有些眼熟,莫非…莫非是鱼姬那信物在这个时候寻来了?
待它更近一些,便露出了犹如粽子般的外形,下面坠着个小玉珠和长长的白色流苏,正是那枚能要了鱼姬性命的冰蓝色香囊!
“原来如此!”乔春君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来如此!”
“如何如何?”我未想明白乔春君说的如此到底是如何,她却是哑然不答了。
我正自疑惑,那香囊却来得飞快,如一枚燃着冰蓝色火焰的小小陨星,直坠向宫殿大门。不待我有所反应,就已见香囊直接化影穿过殿门,从中跃出一颗莹白耀眼的浑圆珠子,继而去势不减,笔直冲向了抱着鱼姬的敖岐。
敖岐似有一丝察觉,猛然回头,却仍是躲闪不及,半个拳头大小的圆珠“噗”地一声穿过敖岐心口,又“嗤”地一声扎入了鱼姬脑中。
“这...你!”
敖岐不由自主地双膝着地,手中抱着的鱼姬也被摔了出去。鱼姬落到地上,勉强撑起身子,鲜红的血液从鼻中流出,刚一张口便吐了一口血。
敖岐的心口被洞穿,若他方才不得意忘形脱了铠甲,兴许不至于此,他似乎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喊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怆然坐到了地上,不知是不是再没力气能站起来了。
鱼姬抬起袖子,吃力地擦去嘴角挂着的血污,眼中神色却是畅快非常。她讥讽敖岐道:“殿下当真以为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一句‘放不下’么?咳咳…殿下仗着你我之间修为相差甚远,便有恃无恐轻视了我,这样的下场,如何啊?”说到一半,她忍不住又咳了血。
“清儿,你为何如此绝情?”敖岐喘着气,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鱼姬给算计了。
“因为恨!你可知道失去姐姐的每一日,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要你和整个西海都为此付出代价!咳咳,咳咳,西海失了你、失了敖忻,与羽族交战必然大败。我要昔日不可一世的西海皇族也尝一尝屈辱痛苦的味道。”
“敖忻的死也是因为你?那么羽族的乔春君…原来竟是如此!鱼姬,我看你是疯了!枉我刚才还向你许下皇妃之位,你竟恩将仇报!”敖岐痛苦地捂着自己被穿了一个洞的心口,艰难地向后挪了些许。
鱼姬闻言大笑,故意将口中血沫啐向敖岐:“你以为许我皇妃之位便是天大的恩赐?敖岐啊敖岐,从前我爱你,你便是天,我将自己低入尘埃,却换来了什么?我仅有的姐姐都失去了,才发现你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才对我示好。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哪怕是刚才那一段深情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