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再也听不到绝唱,三公主凤锦泷十岁的时候母妃离世,从那以后,她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御医皆言她是因为伤心过度失了声音,也幸好她还有个亲弟弟是皇子,不然她早就被皇室遗弃。
凤锦泷很少出现在人前,她一身淡青色衣裙,清秀的容貌加上无与伦比的温润气质,让她看上去犹如上好的美玉,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到元公公说完,点了点头便示意各位美人可以开始表演。
美人或有嫌弃凤锦泷不会说话,也或有小心翼翼,凤锦泷都神色未变,花梨不动声色的看着四周,果然便看见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再一次从人群中穿梭过去,低着头,速度却快的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台上咿咿呀呀唱着,他也欣赏不出来个什么,凤逸擅长的不过弹琴写字下棋,其他许多方面他也就是听听看看,若说真让他自己来他还差的远呢。
天凌选秀程序极其繁复,选了四五日才选出了个所以然,皇帝又从这五十人中选了不到十位赐了银簪,这十个便是皇上真正看上的,都立刻跪下谢恩,倒是白慕诗和许诺都被选上了。
凤逸的手好了许多,说好的时候很快就好了,十指依旧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起来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那样的伤害其实更多的可能是彻底毁了他的四肢,但他如今却没有任何其他事,只是手指疼了一段时间,花梨竟然也没有奇怪,握着他的手说道,“一哥哥,很好看。”
凤逸在花梨面前越来越无语了,现在的花梨聪明至极,但始终平平淡淡,任谁也没办法让她变个脸色,倒是凤逸,每天都被花梨变着法儿的撩拨,又不能把花梨当花儿,便说道,“花梨,我就是凤锦宸,你现在把我杀了吧。”
“为什么?”花梨问道。
凤逸无语,开玩笑道,“也许以后你下不了手。”
“一哥哥,”花梨看着他,每次都看的他的笑便渐渐的又消失了,花梨问道,“你在怕什么?”
他没说话,他在急切的推开花梨,甚至因为她曾是花儿而手足无措,花梨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不是怕我动心,而是怕你自己动心,一哥哥,你太容易感动了。”
“嗯,你还是做花儿好一些,”他苦笑,“至少花儿什么都不会想。”
花梨依旧看着他,他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说道,“花梨,你该明白看到的我也许不是我。”
花梨点头,眸如秋水,平淡而漫不经心,这样的凤逸或许才是凤逸,他继续说道,“但我想让你明白,你看到的凤逸就是凤逸,真正的凤逸,一无是处又孩子气,是个普普通通的常人,或者说,连怪物也不是。”
花梨没说话,少年也没有什么情绪,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说道,“凤逸配不上你爱,你说得对,我怕我动了心,而你有一天会发现,你爱的并不是凤逸。”
“一哥哥会失望?”花梨问道。
他点头,承认道,“不只是失望,会很难过,觉得自己很卑微。”
花梨不说话了,她有些不懂,也似乎有些懂,他曾说过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喜欢过他,他怕遇到那个人让他深陷其中却最后只是一厢情愿,花儿什么都不懂,他接近她,也觉得没有什么,花儿总给他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错觉,可花梨不行,花梨总会了解这一切,明白人情世故,也许会在他深陷的时候转身离开,说实话,他没有勇气冒险。
凤逸看着花梨沉默,便淡淡的笑了笑,笑容犹如天边稀稀落落的星子,美丽却寡淡孤凉,他说,“花梨,你是西楼王的郡主,不再是我的花儿,你我都很明白。”
“你想说什么?”花梨问道,倒也不再叫他一哥哥,冰冷而没有任何感情,又像花儿又不像花儿。
他笑,说道,“我救花儿,照顾花儿,不过是因为当年那时候的花梨,如今的花梨过得很好,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当年的花梨也没有救你。”花梨说道,“当年但凡花梨说出你,你就会得救。”
“得救?”他笑,每当想起当年,那种笑容便总会让人心疼极了,他似乎讽刺般的说道,“怎么得救?西楼王不会救我,我被发现了见过你,不过更惨烈而已。”
花梨忽然想起来,当年她想给他包扎伤口,他却避如蛇蝎,此时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手指,灯火下缥缈极了,他声音轻极了,对花梨讲起了他放在心里,从未敢触及的往事,“我被囚禁五年,曾经不会说话的是我,她毁过无数次我的声音,废了我的四肢,伤了我的经脉,遍体鳞伤,生不如死,别说怪物,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花梨仰起头,他问道,“地狱不过如此吧?所以花梨,终此一生,我都不愿被囚禁,也不想失望。”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