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提议这几个人看法倒还挺多,如今皇权旁落,也不是皇帝一句赐婚就什么都好使的时候了,他一边盘算着要赶紧收权恢复凤氏,一边刚要开口,凤涟又抢过了话,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蓝爷爷别说了,人家蓝烬心高气傲,志存高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道天鹅给不给吃!”
蓝老将军抹抹汗,这么比喻自家孙子换其他人早横尸当场了,但凤涟是他认定了的孙媳妇,骂骂自家相公也是可以的,蓝老爷子秉承这个想法,又默默的坐下了。
蓝烬还是笑,对皇帝继续道,“你看,我和涟涟就只能打架斗嘴了。”
“蓝烬,你……”凤涟忽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有些委屈,话未说完,凤逸一手按着花儿已经停下吃点心的手,低声喝到,“阿涟,住口!”
凤涟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喝吓到,半天没有说话,蓝烬没心没肺的走上前,对凤涟笑道,“哎呦涟涟,凤逸就随便说说,你要气哭了?”
“滚开!”凤涟抬起肘,直接怼在蓝烬肚子上,蓝烬跳开,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还想着逗弄凤涟,说道,“看,你多凶残。”
“好了,别闹了。”皇太后冰冷肃穆的声音传来,蓝烬乖乖的走回去坐下,被蓝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却毫不在意的捏了一块糕点吃着。
皇太后道,“蓝烬不愿便罢了,涟儿还是嫁……”
“启……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太后话没说完,竟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断,众人怀着看死人的看光看向来人,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所有人都在心里为他点了一根蜡。
那无名小卒看了看四周,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六殿下……凤锦夏……发了疯病,在牢房里……他……”
“他怎么了?”看得出来,皇太后对于凤锦夏还是有几分关心的,声音虽然还算平静,但总归说不出先不管之类的话,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子。
那人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他用头撞墙,用牙齿咬,似乎极为痛苦害怕,想……想出来……”
“那你们怎么还不放他出来!”太后厉声道,“把六殿下带过来,陛下还没有定罪,六殿下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没……没没被定罪?小兵睁大了眼睛,那之前说的什么贬为庶人可是整个帝城都知道了,后来因为凤锦夏疯了,皇家觉得有义务养着他的命,就一直把他养在关押皇室子弟的牢里,这个……就叫做没被定罪?
皇太后扫了他一眼,那小兵也不傻,知道皇室说什么他照办就是了,立刻屁滚尿流的跑开,心里一直祈祷,凤锦夏祖宗啊,您可千万别撞出个好歹来。
皇太后按着额头叹了口气,正要继续说凤涟的事,凤逸却站起来说道,“皇祖母,阿涟年纪还小,刚回来帝城不久,凤逸以为,她还是先留在安平王府为好。”
皇太后看来凤逸一眼,许久没有说话,大殿上压抑极了,秦景深忽然轻笑,打破了这种压抑,道,“太后娘娘息怒,丞相府是百官表率,无功而迎娶郡主,实乃罪过。”
“景深果真懂事。”皇太后点点头,看了秦景深一眼,很明显,秦景深在给她台阶,坐在一旁的秦景瑜是有什么话想说的,但是在大殿上丞相似乎并不想任何人打断秦景深,即使他说的对丞相府有好处,也因此,秦景瑜憋着一口气,始终不敢说出来。
毕竟除了火爆的脾气,凤涟的容貌绝对值得一提,天凌美女不少,但凤涟毕竟皇族血统,其上有个倾绝天下的哥哥,自然容貌也是惊艳,如果可以,秦景瑜自然还是愿意娶凤涟的,女人进了门,要怎么调教还不是他说了算。
秦景深低头退下,懒懒的看了一眼凤逸,真的是走一步看十步,凤涟也早就被他安排好了,他浅浅笑了,坐下没有多说什么。
皇太后目光看向凤逸,道,“逸儿如今只有涟儿一个亲妹妹,皇祖母知道你不舍得涟儿出阁,但你和涟儿也都大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我们毕竟是皇族。”
“凤逸明白。”凤逸乖巧的点头,桌子下面却死死按着花儿不安分的手,这手自从看见蓝烬就没有安分过,蓝烬心大,总觉得凤涟不可能生气,如今花儿倒是觉得蓝烬欺负了凤涟,就差直接掀桌子踹蓝烬一脚了。
空闲之余,凤逸靠近花儿,有些窘迫的低声说,“别闹花儿,回去再说。”
因为说的低声,他的头几乎挨着花儿,花儿转头,几乎是毫不犹豫二话不说一口就咬上了他的唇,眼里是恶狠狠的愤怒。
动作过大,那瞬间花儿的手肘扫落凤逸桌子上的果盘,声音自然而然的吸引所有目光,然后,一群人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皇帝手里的杯子终于是拿不住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凤涟和蓝烬嘴巴张得可以吞进一个鸡蛋,太后眯了眯眼睛,秦景深以手掩面低低笑出了声,大臣们的酒都洒了一桌子,都拿起袖子遮住眼睛,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啊。
怪事年年有,这个宫宴是把这一年的怪事包圆儿了。
凤逸向来温柔含笑的眼神一瞬间愣了,那张似乎天塌在他面前也不会变的温柔的笑脸一下子变成了几个颜色,白了红,红了绿,一时间甚是多彩。
自从蓝烬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