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闭嘴!”
周应元就气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了那个不懂事的小丫鬟,让她赶紧滚蛋。别在这里捣乱。
他虽然是男人,也知道,这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
这也直接说明了,李美娘没有怀孕!
回头又指了指李美娘,气呼呼的喊道:“来人,把这贱人给俺关柴房去!”
“是,大人。”
众仆妇一听,忙蜂拥而来,夹起肥胖的李美娘,倒拖着,就呼呼的往柴房拽去。
李美娘就有点惨,不光那个棉布装成的大肚子掉在了地上,还有一阵绣鞋,也被拖得掉在了路上。
“不要啊,救命啊,家贵哥哥快救救俺啊——”
一听说要被关进那又阴又潮,还四处有老鼠出没的破柴房。
李美娘可就不干了,赶紧使劲沉着肥屁股,往下缀着。还一边被拽着,一边哭喊着求援。
哦,家贵?
李美娘是在叫她的哥哥李家贵呢!
李家贵不是去找他那个怀了孕的小霞姑娘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晴娘眉头就微微一挑,四处望去,果然,就在一处树木的茂密枝叶后面,发现了李家贵半遮蔽,半躲藏的拉长影子。
“哼,别说是李家贵!今天就是你娘亲老子来求情,也不行!”
周应元正在气头上,燥着呢。哪里会通融半点。就跺着脚喊到。
众仆妇一听,老爷发火都发成这样了,拖拽李美娘的力气更大了,更是半点情面不给她留了。还有平时受惯李美娘气的仆妇,趁机在李美娘的腋下,使劲掐了几把。
就把李美娘给掐的,乌嗷嗷的直哭喊,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这回,她可是真的疼哭了,凄惨极了。
为啥,李美娘在周府,可没做过啥好事。不是今天克扣奴才们的工钱,就是借故打这个,惩罚那个的。
现在李美娘失势了,这些仆妇们,不趁机打击报复她,更等待何时?
几个胖壮仆妇,就把李美娘连拖带拽的,像是拖个死狗似的,给扔进了又脏又旧的柴房。又使劲往里一推!
见李美娘摔得七荤八素、灰头灰脸的狼狈样子,众仆妇还都一起拍掌,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们等着瞧!看俺出来后,不收拾死你们呢!”
李美娘就坐在灰突突的地上,恶狠狠的抹着眼泪,还发狠呢。
“哟,还当您是夫人呢?尊贵无比呢?也不看看现在都沦落成什么样了!”
几个妇人就一起嘲弄她,还特意指了指她前方一个地方。
李美娘就顺着众妇人的手指头,看向柴房的另一面,就发现,一个长着黑溜溜眼睛、呲牙咧嘴,流着腥臭涎水,又瘦骨伶仃的东西,正盯着她看呢。
“啊——”李美娘就吓得一声尖叫,吓得忙往后搓。
原来,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条看家恶狗!
因为李美娘贪钱,见府里什么东西,都想克扣一些。克扣成性,就是连这条看家狗的狗粮,她都要贪婪的克扣一下。心里才能觉得舒服一点。
真就继承了林氏贪婪无比的真传。
就规定了,凡是府里养的狗,都只准两天喂一次吃的,还每次都直能喂一个窝窝头,多了不许给。
可就把那些狗给饿的啊,眼睛哇哇绿的,跟野外的饿狼都差不了多少了。
一见到吃的,就拼了命的抢。
就在前两天,给狗狗们喂食的时候,这条看门狗因为抢食的动作难看了一点。李美娘看到了,就嫌弃它样子不好看,不够优雅,配不上周家的看门狗这个高贵的称号。
就让下人把它给关到柴房来驯养,什么时候训练出高雅贵族风度来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给吃的。
还趁机,扣了训狗家丁的一个月工钱。
但你想啊,一条看门的哈巴狗而已,再怎么训练,能有什么高贵风度?
就一直没能放出来。那狗啊,就饿得,眼睛都哇绿了。几乎是饿疯了,见什么都要咬一口。
这回一见李美娘这么块大肥肉进来,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狗狗的祖先本来就是狼,这么一凶,一扑,嗤着尖牙的那个样子,就真跟山中的饿狼无异了。可就把李美娘给吓的,恨不得缩到墙壁里去。
木氏和晴娘她们,正在安慰着周应元,就听得柴房那边,不断传来李美娘悲悲戚戚的呼救和痛哭声。
“她大伯啊——”听得李美娘那凄惨的哭声,木氏的心里又开始有点发软了。
她嫁到李家的时候,李美娘才三、四岁,可以说,是木氏看着、哄着她长大的。这期间,木氏可没有少照顾过她,甚至是哄着她睡觉,还让她吃过她的奶水呢。
对李美娘的感情,就挺特殊的。
今儿一见李美娘在她眼皮子底下遭罪,这个心不知道咋的,就酸酸的,很难不是滋味。又听得柴房那里,李美娘哭得那个凄惨,心就有点揪了起来。
“娘——”见木氏那个心软如水、甚至是想往柴房走动的样子,晴娘却拉住了她。
先别管李美娘和木氏有什么感情,最起码这是大伯的家里事。大伯都没发话,她们这俩外人,去掺和什么啊?
更何况,李美娘这人跟林氏一个性子,狼心狗肺,你去救了她,她也不会念你的好。甚至是,还会趁机害你。
就像是刚才,木氏和晴娘原本好心来帮她铺床送祝福的。可是李美娘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