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准备好之后,赵鞅邀请大家入席就坐,众人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坐了下来,阳虎刚来不久主动坐到最后面的席位。
赵鞅见状对身边赵无恤道:“你跟阳虎换一下,为父今日宴请大家,你就做门口,好好照顾大家;让阳虎做上来,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没有好好跟他聊过呢。”
既然父亲已经发话,赵无恤赶紧坐到了阳虎的位置。
如此重要的宴会上,主公竟然请他坐到主公的跟前,阳虎一脸疑惑的望着赵鞅,“主公,我刚来晋国,还是坐在这里的好。”
“坐过来,坐过来,利用吃饭的时间,我也好向你了解一下列国的情况。”赵鞅笑着说道。
“这个?”阳虎愣住了,不知所措。
“主公既然请你坐到他的跟前,你就听从罢了。”姑布子卿见状对阳虎道。
于是阳虎只好坐到了距离赵鞅最近的左边位置,于是赵鞅的右边就是家宰姑布子卿,左边变成了阳虎。
突然之间,主公对这个新来的,名声很不好的阳虎如此关切,这令在场的周舍、傅便、虎会、史黯等家臣甚是吃惊。但是处境归吃惊,既然主公已经定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众人重新坐定后,赵鞅端起酒樽道:“诸位,今天正值新年之际,鞅略备薄酒对诸位家臣一年来对赵氏的贡献表示感谢,鞅常想如果没有各位家臣的鼎力相助,赵氏根本就不可能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就像当年若不是是董公多次在关键时刻帮助赵鞅,说不定今天赵氏已不复存在。在今天酒宴开席之际,我提议为董公的在天之灵敬一樽。”
说完赵鞅将手中的酒撒在地上,诸位家臣也跟着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以表示对这位同行的敬仰之情。
祭拜完董安于之后,赵鞅示意大家再次坐下。
席间,大家畅所欲言,把一年来的快乐事、伤心事一一道出,很快就吃出了气氛。
这时坐在赵鞅右首的姑布子卿端着酒樽来到赵鞅跟前小声对他说道:“主公,过完年之后,微臣打算外出游学各国,望主公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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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姑布子卿的话,赵鞅一脸的吃惊,怎么事先没有一点迹象,姑布子卿就打算离开赵府了,于是赵鞅诚恳的对姑布子卿道:“先生嫌弃赵鞅了?赵府如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先生尽管提出来,鞅一定改正。”
姑布子卿摆摆手,“非也非也,我乃是一个相面卜卦之人,只有在广阔的天地上才能发挥作用,一府之上、一城之中难以发挥作用。前些年我就有外出的打算,无奈主公一直有难,臣也难以启齿,现在主公已经当上正卿,晋国尽在主公的掌控之中,现在老臣提出辞行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还望主公恩准。”
看来老先生已经是做好所有的准备,去意已决了。既然挽留不住,于是赵鞅说道:“既然先生去意已决,鞅也不再挽留先生。还望先生早去早回,赵府一直是先生的家,您什么时候回来,鞅定当出门迎候先生。”
一个当主公的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姑布子卿除了感谢还能说些什么呢?“若有时间,微臣自会随时来看主公和各位同僚,来向主公讨杯酒喝。”
虽然姑布先生说的轻松,但是赵鞅的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姑布先生处事稳妥、说话委婉、关键时候拿得出、站得住,很是得赵鞅信任,现在先生要走了,赵鞅自然舍不得。但考虑到姑布先生的实际情况以及他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赵鞅还是勉强同意了他的要求,于是好端端的过年酒竟然变成了送别酒。
赵鞅站起身对诸位家臣说道:“诸位请安静一下,鞅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于是热闹的家臣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刚才姑布先生告诉鞅,他过完年之后将要离开我们,前往各国传播学说。我提议我们共同举一樽,为姑布子卿先生送行,祝先生的学术永放光辉,发扬光大。”
于是所有的家臣一起起身为姑布先生祝酒,场面再次热烈起来。
众人敬酒的档口,赵无恤端着酒樽来到姑布子卿先生跟前说道:“姑布先生,无恤敬您一樽,当年若不是先生慧眼识我,哪有无恤的今日,望先生常常回来指导无恤,无恤定当感激不尽。”
在众人热烈的敬酒之下,姑布子卿多少有些醉意,“公子奇人异象,定然前途远大,今日你的境况,非姑布之功,乃是公子的造化到了而已。”
中午的宴会之后,赵鞅没有直接回到府里,带着赵无恤径直来到姑布子卿先生的住所。
见到赵鞅的到来,很显然在姑布子卿的预料之中,于是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主公一定会来的,茶已经泡好了。”说完给赵鞅、赵无恤倒上茶水,喝了两口茶之后,赵鞅问道:“先生既然知道我会过来,那么先生可知我为何时而来?”
姑布子卿捋了捋胡须,缓缓的说道:“肯定是为了征询我走之后,何人可以担任家宰的职务?”
“啊?”
姑布子卿说完,赵鞅、赵无恤父子二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先生真乃神人也,料事如神,既然先生一惊知晓我们的来意,那以先生之见,何人可以为宰?”
姑布子卿再次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主公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何必问我?”
赵鞅又是一惊道:“谁?我怎么不知道。”
姑布子卿笑着说道:“今日主公在宴请家臣的时候,专门将阳虎叫到你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