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赵无恤整理了一下自己悲痛的情绪。
“他死了?”赵无恤低沉着声音问道。
新稚狗左右看了看,低声对赵无恤道:“还没死,不过受了很重的伤。”
赵无恤脸上掠过一丝惊喜问道,“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沿途的一个小镇上。”
“安全吗?”赵无恤再次问道。
“暂时安全,不过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少主公让我请示大人,他下一步的动向。”
赵无恤没有回答新稚狗的提问,至于赵浣下一步的行动,他暂时还说不出来,“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吗?”
“不知道。”随后新稚狗就把途中遇到的情况说与赵无恤。
“由此来看,这是早就预谋好的,这些人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晋阳,所以提早就在路上埋伏好了,单等你们到来。”赵无恤分析道。
天渐渐亮了,但是风雪还是没有减少的迹象,不断的摇着门窗,发出“呜呜”的声音。
许久,赵无恤对新稚狗说道,“你来的时候,浣儿跟你怎么说的?”
“少主公一再要求我单独见大人,一切听候你的吩咐。”
“这一路上过来,没有人发现你吧。”
“没有,我是翻墙进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这两天你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呆着,等我想出办法之后,再通知你。”
“好的。”说完新稚狗告辞出门,他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无恤肯定要好好想想对策。
等新稚狗走后,赵无恤再也睡不着了,现在他的心乱如麻。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刺杀赵浣肯定是有意为之,而且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刺杀的时间和地点也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是知晓赵氏祭祀内幕的人。
能够对赵氏的事情知晓的如此精深的人都有谁呢?这不言而喻,就那么几个人。这几个人中间要刺死赵浣的人,那肯定是与赵浣有巨大厉害冲突的人。
这个人能是谁呢?
经过排除,就只有儿子赵嘉一个人了。因为只要赵浣一死,儿子赵嘉就成了赵氏不二的太子人选。
不过这些只是一个猜测,在没有把柄之前,一切都不是定数。
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是不能不防,如果真的是赵嘉所为,一旦得知赵浣没死,他肯定还会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刺杀。
如果真是那样,赵浣还敢进城吗?
现在赵无恤真的感到自己的头脑不够用了,他需要有人来给他指点迷津。
可是赵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人,谁敢给他出主意呢?
张梦谈是不会给他出这个主意,从几次谈话来看,张梦谈一直在避谈这个话题。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自己赵家的人,得罪了谁,对于张梦谈来说都不是好事。
既然张梦谈都不能给自己出主意,那这赵府上下还能找谁说呢?
妻子韩俪倒是对此事想的开,可是面对赵嘉开始对赵浣下手这样的大事,她也会和自己一样,无能为力的。更何况,总不能因为猜测就治赵嘉的罪吧。
风呼呼的吹着,天也彻底亮了。
“老爷,吃饭了。”管家前来请自己吃饭。
“嗯--,知道了。公子他们都来了没有?”
“来了,都在饭厅等着。”
一听到赵嘉已经过来吃饭,赵无恤心中的火就上来了,看来这小子做事深藏不露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跟没事一样。
赵无恤起身来到饭厅。
“父亲,您来了。”赵嘉恭敬的问候道。
“嗯--,你们都来了,坐下吃饭吧。”
席间,赵无恤问赵嘉道:“再过不到一月时间,就要过年了,你把祭祀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宗庙我已经安排人打扫过了,祭祀用的三牲和贡品,也都准备好了。”赵嘉答道,态度依然是十分的恭敬。
“那要请的人,请的怎么样了?”
“宅皋狼族叔辈的老人,也都请过了,估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都应该到了。”
赵无恤道,“今年北方大定,赵氏的封邑扩大了不少,是应该好好祭祀一下祖先。”
随后问道:“代郡的浣儿,你也通知到了?他可是赵氏大宗唯一的继承人,赵氏迟早还是要回到大宗中去的。”赵无恤专门重复了一下赵氏终将回到大宗的事情,言下之意让赵嘉放手。
“赵浣侄儿,我是最早通知的,按说这两天应该到了,不知怎么,还没有来。”赵嘉怪罪的说道。
看着儿子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赵无恤的心中就来了气,心想你装的倒是挺像,赵浣能不能来,你自己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在没有把柄的情况下,他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风雪太大,也许浣儿在途中受阻了。再等几天兴许就有消息。”
“那是,那是。”赵嘉满口答应道。
赵无恤越吃越觉着心中堵的慌。
饭还没有吃饭,赵无恤就坐不住了,“你们先吃,我这几天不太舒服,先走了。”
“夫君,你那儿不舒服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一听到夫君身体不舒服,夫人韩俪赶紧问道。
“没事,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而已,过会儿就好了。”说完赵无恤便离开了饭厅。
屋外,依然是寒风凛冽,赵无恤裹紧衣服,来到了赵氏宗庙,现在他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大雪天,除了守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