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鞅在姑布子卿的建议下终于要见一见这个名叫赵无恤的孩子了。
毕竟在后继乏人的情况下,赵氏家族的利益要远远高于一个人的出身。更何况赵无恤虽然出身低微,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赵鞅自己的骨肉。
随后二人缓步来到赵无恤母子二人居住在花园后面的小屋。
赵无恤虽然也是赵氏宗主的公子,但他居住的地方就不能跟赵伯鲁和赵罗兄弟二人相提并论了。赵伯鲁、赵罗两个嫡出儿子居住在赵府宽敞的院子里,出门有马车接送,回府有专人伺候,学习有人教授,打猎有人作陪……
而作为庶出的赵无恤就将没有那么幸运了,莫要说出门有车接送,就是自己的生活都十分的困难。母亲是晋国与翟国战斗时俘获过来的女奴。由于是翟国贵族女子,长相还算可以,便被赵鞅收留在府中作为侍妾。虽说为赵鞅生了孩子,那也不过是他酒醉之后的发泄而已,所生的孩子由于长相普通更不受赵鞅待见。
赵府的奴才们个个眼睛里都长着台阶,既然主公赵鞅不待见翟氏和她所生的孩子,奴才们也不会给他们母子好眼色看,这样一来,母子二人的生活状况可就堪忧了。不管是居住的条件还是生活的条件都非常的差。
虽然在家宰董安于的照顾下,安排在花园后面一处简陋的小屋里居住,但是人家照顾了你一时,但不能照顾你一世啊!至于说吃的用的吗?那就得靠你自己打点了。
从小就受到别的低看,这些年过去,赵无恤母子也习惯了,翟氏纺织做饭,赵无恤年龄虽小,但是能够帮上母亲的事情,他都会默默的去做,母子二人的日子过得也算过得去。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或许这一辈子,母子二人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了。
但是就在今天,赵氏的大宗主赵鞅的突然到来,让翟氏有些吃惊,紧张的长大了嘴巴,坐立不安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老爷,您来了?”问完这句话,翟氏低着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姑布子卿见此情景说道:“你不必紧张,今天主公和我过来是想找无恤公子谈一谈,了解一下他的学业,不知公子现在何处?”
翟氏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无恤他一早跟着下人们出去拾柴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我这就出去找找。”
躲开是逃避矛盾最好的办法,既然站在赵鞅面前如此紧张,翟氏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儿。
听到翟氏想离开这儿去找赵无恤,赵鞅不屑的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我们在这里等等。”
“诺---”翟氏再次紧张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或许是这些年觉着有些亏欠了翟氏,赵鞅恨不经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多年过去,除了一次上过的她的床之外,或许这一次才是赵鞅正眼跟翟氏说话。
“回老爷,我叫翟荆花。”翟氏小声答道,虽然声小,但语气却很是坚定。
“翟荆花?荆棘中的花朵,生命力很顽强啊!”听罢,赵鞅心中默默的说道。
“嗯---,我记下了。”说罢,赵鞅出门环顾小屋看了看。说实在的,赵无恤母子居住的小屋实在是太阴暗了,坐在里面也有些压抑,还不如站在院子里宽敞。
不一会儿,赵无恤背着一捆柴回来了,刚一进门就高兴的喊道:“娘,我回来了。”
虽然此时的赵无恤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身上背的柴火还真不少。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
赵无恤虽然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但是生活条件跟街上的穷困孩子没什么两样,若不是董安于、姑布子卿等家臣帮衬,说不定流浪街头都有可能。
翟氏接过无恤身上的柴火放在院子的柴火堆上,对赵无恤小声的说道:“你父亲来了,快去见过你父亲。”
赵无恤闻听,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家里来人了,父亲与姑布子卿先生正站在小院角落里说话。于是放下柴火,赵无恤拍拍手上的尘土,赶忙上前对正在说话的父亲和姑布子卿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见过姑布先生。”
其实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赵鞅和姑布子卿就已经注意这个庶出的孩子了。相比自己那两个娇生惯养、长得白白净净的公子来说,赵无恤长的结结实实,黑黑壮壮,与赵伯鲁、赵罗完全两样。更为重要的是赵伯鲁、赵罗两个孩子虽然不敢说是俊眉朗目,但也称得上是长相英俊。但是赵无恤就不一样了,或许因为他是赵鞅酒后的产物,长相不是一般的难看,长着北方戎狄一样深陷的眼睛,皮肤黝黑,颧骨突出,阔口方脸。而且由于长期的风吹日晒,脸上一层一层的皲裂。
赵鞅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一阵一阵的难受喝厌恶。如果不是自己所生,赵鞅绝对会以为眼前的这个赵无恤乃是农夫的孩子。
姑布子卿看出了赵鞅的厌恶,于是打着圆场道:“无恤很是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帮助母亲干活。来来来,见过你的父亲,他有话要对你说。”
赵鞅听罢,脸上稍稍尴尬了一下,随后说道:“无恤,为父今日过来看看你们母子,看看你的学业,也顺便让姑布子卿先生给你看看面相,他可是相面的大师,相面准得很。”多年不见了,赵鞅今日突然到来总得给自己找点理由吧。
赵无恤听罢,再次拱手道:“孩儿对父亲和姑布先生能够在百忙之中前来看望我们母子表示感谢。”
随后赵鞅给姑布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