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该往何处?”逃出绛都的赵无恤问道。
“晋阳是最好的去处,不过距离太远,我担心此时智瑶已经发兵追赶,而且沿途还要经过智氏的军事大本营平阳;若不想被剿灭的话,我建议我们不如先逃往长子(今长治),这里距离我们的东部重镇邯郸较近,有利于我们的增援部队赶来营救。”张孟谈说道。
“你们的意见?”赵无恤征询司马寅等人的意见。
“张孟谈先生所言甚是,不如我们先前往长子,在那儿召集赵氏兵马,等到兵马到齐之后,我们就可以与智氏展开战斗了。”
“好,那我们就前往长子。”
绛都以东北百里之外,这里已经接近大山,再往前走,便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地。文公时,这里曾是文公与大臣们打猎的地方,称之为“王泽”。
逃出绛都赵无恤带着赵氏宗族的人马和家臣经过一天一夜的逃跑,终于来到了王泽。这里是一片茫茫的大沼泽,沼泽里长满了芦苇;由于是早春时节,芦苇一片枯黄,苇絮在早春的寒风里随处飘荡。脚下水潭一片连接着一片,上面覆盖着还没有融化的残雪,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由于赵无恤的大军到来,惊起了芦苇中的野鸭,不时的从芦苇深处飞起,发出“嘎嘎”的惊叫。
赵无恤望着这茫茫的大沼泽,心中不觉的担忧起来,过去前往晋阳都是沿着汾水河谷向北前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难,今天为了及时赶往长子,他们才不得不从这儿赶往长子。
不光是赵无恤等将领们,士兵们也出现了畏惧的神色,这沼泽地可不比平路,稍有不慎一脚踩下去,可就一命呜呼了。
“将士们,前面就是长子,到了长子我们就平安了。”赵无恤号令道,说完说完卷起裤管,试探着走进沼泽里。
既然主公都已经走进了沼泽里,将士们就没有不前进的理由,于是所有的将士们跟着赵无恤走进了王泽里。
队伍在凶险遍布的沼泽里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稍有不慎就会有士兵掉进沼泽了,扑腾几下,整个人就陷入泥泞之中,不一会儿就被无情的沼泽吞噬。
“啊---”又有一名士兵,掉进了沼泽里。
赵无恤的心紧了一下,心中的懊悔涌上心头,本来所带领的军队就不多,再这么掉下去,估计等过了这王泽,怕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了。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赵无恤的大军还没有走出王泽。王泽实在是太大了,纵横几十里地,面对如此大的沼泽地,要想走出去那是何等的困难。
“举起火把,继续前进,再有不足十里,我们就能走出王泽了。”赵无恤再次鼓动道。
手下随后点起了松油火把。
火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赵无恤、张孟谈、司马寅、邮良等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好远。
这时一个名叫原过的家臣由于内急,躲在芦苇丛中解手。
等到他解完手走出芦苇丛时,这才发现大军早就走的无影无踪。
原过心急火燎,举着火把疾步匆匆的往前赶去。由于天色已晚,道路又很泥泞,原过只好低着头一边探路,一边聚精会神的朝前赶路。
“先生欲前往何处?”
正在低头赶路的原过被从天而降的一声问候声惊呆了。
“哦---”原过吃惊的抬起头,只见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这荒郊野岭的沼泽里突然间出现人声本来就已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更何况,这三个人的样子更令原过吃惊;真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三人只有腰带以上的部分看的清清楚楚,而腰带一下的部分,就看不清了。
原过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一眼,只见三个人都穿着长衣,抒发右衽,与中原人的打扮无二;中间一个身穿紫衣,白发白须,白白胖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奇怪的是他的手中持有两节竹简,由于只有两节,竹简就用牛筋绳子绑在一起。
两边两个人分别穿着红色和青色的长衣,哭丧着脸,唯一的区别就是穿红衣的个头稍高一点,而穿青衣的则稍微矮了一些。
虽说原过也是成年人,但是在这天色渐黑,月色还没有上来又空无一人的沼泽地里,突然间碰见三个没有下身的人,他的吃惊可想而知。
“你你你,你们是人是鬼?”原过惊恐的喊道。
喊完扭头就跑。
可是不管他跑的如何的快,三个人始终都会很快他的面前。
原过终于跑累了,一屁股坐在泥泞的沼泽里,喘着大气,荒郊野外遇到鬼了,这一次看来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原过心一横,目视着对面的三个人,或者说是鬼,等他们处死自己。
“先生莫要惊慌,我们是霍太山山神的使者。”
“不可能,霍山远在百里之外,你们怎么会跑过这里?”
“因为我们知道赵无恤的大军一定会经过这里,所以就在这里等了。”山神说道。
虽然三人说自己是山神,但是在原过看来撑死也就是“半人”罢了,因为这三人只有常人的上半部分,而没有下半部分,所以称他们为“半人”。
“你们找我家主公有何事情?”说完,原过往后挪了挪。
见他这样,中间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笑了,这一笑,原过心中的惊慌就减轻了不少,只见老头说道,“先生莫要害怕,我们只想请先生给赵大人捎带一样东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