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晋出公与贺正对视了一下,突然间他们都意识到了,问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晋出公对范同说道:“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待我核实完情况再说。”
范同到底是农夫,就在准备离开时对国君说道:“还请国君让他们尽早放人,今年的庄稼还等着他们收割呢。”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赶紧走。”贺正拖着范同离开了内殿。
临出门前,范同还对贺正说道:“小的恳请大人早作安排,命令郇城令将人尽快放出来,不然的话,今年的庄稼收割可就成问题了,一旦收割不好,可是要影响到秋后的进贡。影响到进贡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小的可担当不起。”
“好了,赶紧回吧。”贺正不耐烦的对范同说道。
“那我是会馆驿还是回家呢?”范同问道。
哎呀!天下还有这么笨的人,贺正彻底是被他给问糊涂了,“当然是回家了,你已经把事情向国君汇报过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哦,那也是,那我就先回了,在家里等待放人的消息。”范同终于出了晋国王宫。
送走范同之后,贺正赶紧回到宫里。
这时国君晋出公已经走出了宫门,来到了殿外,见到贺正回来,于是问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国君,不瞒你说,此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贺正表情严肃的说道,“正如刚才那个农夫所言,多年来双方发生冲突,智氏封邑上的人都忍了,为何今年偏偏就不忍了呢?再说了多年来双方发生打斗,官府从来都不出面,为何今年偏偏就出面了呢?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听着贺正的分析,晋出公点点头,这也是他的预感,这里面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许久,晋出公望着贺正,“依你之见,这会是怎么回事?”
“百姓和官府之所以敢与国君领地上的百姓对抗,这里面肯定有人指使。”
“会是谁?”
贺正没有回答,抬起右手指了指南边,暗示那是智瑶的府邸所在。
晋出公仰起头随后慢慢的往下落,鼻子里轻轻呼出“嗯--”的一声。
果不出他所料,多年来都没有发生的事情今天发生了,这其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样做意欲何为?”晋出公问道。
贺正摇摇头,“可能是为了给族人出气吧?”
若真是这样可就简单多了,可是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这样,你以为应该如何处理?”
“至少我们应该派人前往郇城一趟,过问一下事情的进展情况,若有可能的话,让他们放了这些农夫,必定夏收时节是一年中最关键的时刻,人手可不能少啊!”贺正建议道。
“要不,寡人发诏让郇城令放了这些农夫。”
“不可。”贺正坚定的说道。
晋出公抬起头怀疑的望着贺正。
“国君您忘了,这个事件的背后有人在指使。”贺正用手指指天,“肯定他们的底气很足,不如我先过去私下里打探一下情况,如有可能的话,我让他们放人;如果实在没有可能,那我们再想办法不迟。”
“寡人就不信了,我的诏令他智瑶敢不听从,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晋国的执政。必须听命于寡人这个国君。”晋出公狠狠的说道。
“国君,如果我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您再发诏令不迟,不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做好与执政决裂的准备。但是为了几个农夫,我们值得与执政大人决裂吗?”
“那就依你的办法,明日你就带人前往郇城。”
“诺---”
第二天一早,换上一身商人的衣服,贺正便带着另一名内侍赶往郇城。
郇城本就不大,由于是智氏的宗庙所在,城中大多数人都姓智或者荀(春秋时期一个姓氏下面还可以衍生出许多其他的姓氏,智氏就出于荀氏,所以郇城多数人姓智或者姓荀,不足为奇)。
当贺正带着小内侍来到郇城时,立刻就感受到这座城池不同于其他城池的地方,那就是它的一切活动好像是有人组织好了一般,比如说现在是大忙时节,许多农夫为了抢收庄稼,不分黑明昼夜忙碌在田野里,就连吃饭也由老婆孩子送到地里;但是这里的人们却是到了正午的时候田野里的农夫们便三三两两的回家吃饭,过了午后,再去地里干活。
路上还不忘来到人家门口,把没有走的人家喊一声“三叔、走了。”
“好嘞,你看老五走了没,也顺便叫一下。”里面的人一边答应,一边拿起镰刀往外走,顺便不忘叫上另一个人。
“他们这是何意?”贺正不解的问身边的小内侍。
小内侍也不解,随口嘟囔道:“上地都要叫这么多人,想去打架还是咋的?”
“打架?”
贺正一愣,说不定还真是这个目的,毕竟前几天这里才发生过打斗,一个人呆在地里干活还真有些让人不放心。
望着这些下地的人们,贺正没有太多的去想就找了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顿好之后,贺正带着小内侍来到郇城令府。
通禀之后,贺正一行来到了府衙。
“原来是内侍总管贺大人。”郇城令高兴地问候道。
“内侍贺正见过郇城令大人。”
双方客套之后,郇城令道:“不知总管大人前来敝处所谓何事?”
“咱家听说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