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恐怕没有说真心话吧,如果这么轻易就将一半的国土然给别人,那我们还辛辛苦苦打仗为什么?”文仲也不客气的说道。
文仲的话激怒了勾践,他厉声说道:“如果这不是我的真心,那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真实用意?”
文仲也不客气的说道:“真实用意大王心知肚明,下臣不想说。”
勾践愤怒了,他吼道:“文仲,你现在就说清楚,我到底有何用意,今天你若说不清楚,就休想离开大殿。”
“你还不是因为范蠡擅自离开伤了你霸主的尊严,才对此事耿耿于怀;一再想把他找回来,无非是想将范蠡杀掉以解你的心头之恨,挽回一点面子还能为了什么?”
文仲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在众人的惊诧中文仲独自离开朝堂。
文仲回到府里心里一直闷闷不乐,作为一个谋臣,他很清楚勾践的真实想法,现在他也明白了范蠡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也许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文仲心中暗想。
这时仆人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老爷,您的信。”
“哦,拿来。”文仲接过信一边拆信一边问道:“来人没说是谁的来信?”
仆人答道:“没说,来人只说,大人读完之后一切就会明了。”
拆开信后,文仲看了一眼立即警觉起来对仆人说道:“你下去吧。”
仆人下去后,文仲再次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文仲吾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弟范蠡拜上。”
文仲看完信,细细琢磨:这短短的三十四个字却蕴含了人生、处事以及事业的至真道理。鸟已经没有还要弓箭干什么?兔子已经死了,狗也只有被吃的份。
“难道我们这些臣子就只有走狗的命运?功成名就之后只有离开朝廷去过隐居的生活,既然这样那我们当初辛辛苦苦的辅佐君王成就霸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享受今天的荣华富贵吗?既然要放弃今天的生活还不如一起初就不要出来当官。”文仲暗想。
这时文仲的儿子来到书房,看到父亲坐在那里沉思,于是说道:“父亲还为今天朝堂上的事情烦劳?”文仲的儿子也在越国任官,很清楚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
“事已至此焉能不烦劳?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父亲,以孩儿所见,大王对你和范蠡叔叔相当不错了,你想想越国复国之后,大王封你为宰相,封范叔叔为太尉。一个执掌政务,一个执掌军事,可是说是位极人臣,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文仲道:“你的说法不无道理。可是大王复国之后的一些做法确实有悖当年的初衷,不该大建宫殿,更不该穷兵黩武,而且现在越来越刚愎自用,对于大臣的忠言置之不理;如此下去,我们这些做臣子迟早会受到牵连,我们如果不尽早离开,我恐怕会有一天性命不保。”
“父亲此言差矣,正因为大王今天有所变化,所以我们这些做臣子才应该尽忠职守劝诫大王,让大王回到近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的道路上来,而不是像范叔叔那样一走了之,那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父亲万不可为。”儿子的话让文仲进退两难。
“好了,你去吧,为父累了想休息会。”
文仲心力交瘁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觉着头昏脑涨,给儿子说:“你去告诉大王就说为父身体不适,不来上朝了。”
勾践听到文仲因病不来上朝的消息后沉默良久,对朝臣说道:“宰相大人因病不能来上朝,大家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散了吧。”随后他留下了上大夫陈珂。
众臣走后,勾践问道:“宰相没来上朝,大夫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陈珂本是一个投机分子,他敏锐的意识到勾践之所以如此问他,表明勾践已经对文仲产生了疑心,于是说道:“宰相大人一定因为昨日和大王在朝堂上的争执生大王的气了,所以才托病不来上朝。”
勾践点点头,不悦的说道:“昨日之事寡人都没有生他的气,他倒生起寡人的气来了。”
“宰相自持功高,平日里不把群臣放在眼里,大王昨日在朝堂上让他有些下不了台,所以今天就不来上朝了。”陈珂继续进言道。
“他下不来台?我作为大王还下不来台呢?一个臣子怎么会在大王面前如此无礼。”勾践越想越生气。
见勾践如此生气,陈珂趁机禁言道:“大王需多注意一下宰相大人,以免出点什么差错。”
勾践警惕的望着陈珂,厉声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珂缩了缩脖子道:“宰相大人与范蠡关系甚好,现在范蠡已经不辞而别,我恐宰相会不会赴其后尘。”
听完陈珂的话,勾践的眼睛睁大了,他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高高的屋顶,久久不言。
越王勾践深知文仲不是一般人,当年为了灭吴,他向勾践提出伐吴九术。其九术为: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帛,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缟,以空其邦;四曰遗之美好,以为劳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高台,尽其财,疲其力;六曰遗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弊。勾践只用了其中三条就灭了吴国,一旦文仲离开越国向任何一个国家进献其他六策来灭越国,越国能坚持住吗?
“大王,以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