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顺好似一早知道眉千笑才是说得上话的人,也不和总事多废话。
“职责所在,何有好处之说?”卢安顺滴水不漏,不给机会留下话柄,昂首挺胸神情庄重和眉千笑谈判,“不过等此案完结,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报你揭发翟文耀的功绩,我想皇上自会lùn_gōng行赏,公平公道。本官也会登门拜谢,谢你为本官辖内做出的贡献。”
聪明人应该都听得出来卢安顺的话。先是皇上那为他邀功,这是“升官”;回头还登门拜谢,这是“发财”。
总事看眉千笑搓着手嘴里不知道嘟哝什么十分入神,显然是在思考赚多还是赚少,感觉拱卫司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大人,何须和这种无赖说这么多。末将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一声令下,我保证把人抢过来。”一旁戍长甲胄打扮的人是卢安顺的心腹将领,眼看眉千笑这种小人还在那耽误时间拖拖拉拉,心中不屑悄声道。
“不必……我们和拱卫司井水不犯河水,如非必要不好起冲突。”卢安顺看向掰着手指数数,一脸贪欲收敛不住的眉千笑,冷笑道,“像这种能用利益收买的人,来多少我都不怕。怕就怕脑子不会转弯,硬和你两败俱伤的傻子。”
卢安顺小声给爱将说完,抬头道:“你若继续挡着本官办事,到时汇报案子的时候,就不是你揭穿有功,而是阻扰有过了……广江之地都归我管,你把翟文耀上交领赏,也还是交到我这里。但耽误了时间造成损失的话,你可自己承担罪责。”
眉千笑闻言眼珠子溜溜转,半响后好似想通了,大声道:“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巡抚大人可要好好在圣上面前和我说好话!”
卢安顺今日烦躁了一天,总算放下心头大石。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贪财的精明小鬼可难缠透了。
但小鬼总比阎王来的好,这种人行事岂会行正道,说明他识破赈灾问题只是走了狗屎运,迫不及待把翟文耀抓子手中想揽个功劳。并非另有所谋,这才让人安心。
旁边的将领连忙大手一挥,带着几个士兵闯入地牢之中。
卢安顺这才有心情和一旁的恩克打声招呼。
“刚才公务繁忙,现在才有空和使者打声招呼,见过使者。不知使者是从什么地方来?”
“你们忙你们的,我没关系。我来自威尼斯国,这是我的通行证。”恩克给卢安顺看代表自己在中原出入的通行证,卢安顺微微点头。
恩克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而且居然还是个王子,忽然来句中文还是很让卢安顺一行人啧啧称奇。
卢安顺才有那么点闲心,忽然爱将从地牢中带头冲出:“不好了!大人,翟文耀不在里面!”
“不在?!怎么会不在?”卢安顺神情动摇了一刹,很快恢复过来,咬着牙道,“你有没有找清楚!”
“末将找遍了地牢,里面一个犯人都没有,不会看错!”将领拍着胸口道。
“人呢?”卢安顺压抑着怒火,这可是在他辖内,区区一点小事居然劳烦他伤神了一天,而且马上就差临门一脚了忽然又出纰漏,他几乎控制不住怒火丢了脸面,朝眉千笑道,“我问你,人呢?”
“人?不在里面。”眉千笑茫然四顾,挠了挠脑袋,“我一直守在门外,怎么可能人不见了?你的人是不是眼神不好?眼神不好别当将领了,改行去卖唱呗,眼睛不行能叽叽歪歪也还能行!”
“你!”
卢安顺拦住动怒的心腹,指着眉千笑说:“既然你说在,那你去把人带上来!”
眉千笑拍着胸口应承后便下去了。
过没一会火烧屁股般跑出来,神色惊慌大喊大叫:“不好啦不好啦!巡抚大人,人真不见了!”
卢安顺捏实了拳头,气得直想找点东西揍揍。
“所以我问你,人去哪了?”卢安顺脖子气得涨红,压着声音道。
“我咋知道啊!我把人关进去后一直守着大门,他们还留着陪我在这打一天马吊呢,绝对没人进出过。”眉千笑露出比巡抚大人还茫然的神情道。
“没错,我们看着他把人关进去的,还一天都陪着眉锦衣卫守在这。”一旁两个力统面对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愣着脸点头道。
“会不会这地牢还有别的什么暗道,让人给跑了?”眉千笑怀疑的神色看向总事。
“地牢哪有什么暗道,你别瞎说!”总事连忙道。
总事本来以为眉千笑索要到自己要的东西,老老实实交人后就没啥事了,他可回去睡个安稳觉,谁想现在居然还能再起波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呀,没有暗道人怎么会消失?你赶紧把人交出来,别碍着老子的财路!”
“谁碍着你的财路,我他喵也搞不明白人怎么会不见!”
“带人进去搜,看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卢安顺吩咐一队士兵进地牢,冷着脸转头对快吵到打起来的眉千笑和总事,总之这么大个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定是有人在说谎,“我劝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本官以包庇罪人的罪名,将你们逮捕归案!”
总事没空和眉千笑扯皮,皱着眉头朝卢安顺道:“巡抚大人,拱卫司属三司公门,直属圣上,要问罪也轮不到你们。今天的事情我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各位请回吧!”
“翟文耀非江湖武士,你们一样乱插一手。如今把我管辖之下的重犯弄不见,为何不能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