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族民风闭塞,生活方式落后,还有一些原始的野蛮习俗沿袭下来,比如活人祭祀、献女江神等。
邢社的第一代家主叫邢恪,是独龙族人,早年随部落居住于独龙江两侧的山区,而那时的邢社还不叫“邢社”,而叫“独龙会”,是独龙族一个自发成立的组织,专门负责群集狩猎和采集工作的安排。
传说,邢家发源于中国云南省,那里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沼泽雾林密布,那里的姑娘也是容貌秀美、热情好客。
邢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也是一个被诅咒的家族,因为这个家族的女孩儿全都活不过20岁!
我便出生于此。
邢社,东南亚赫赫有名的黑帮;邢家,泰国黑道的名门望族。
只因我是女孩儿!
是的,属于我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早已注定,注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我会毫无预兆地倒下,然后永远闭上双眼,不再呼吸。
因为母亲的坚持,因为父亲对母亲的爱和不忍,我,活了下来,继续我终将凋零的命运。
邢家的男人再冷血,却终究舐犊情深。
不是他们残忍,而是本来就注定陨落的生命何不早早结束,免得随着感情日笃,到了逝去的那一刻徒增伤悲。
我是邢家半个世纪以来,唯一存活的女孩儿,因为历任家主都会选择亲手了结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
所以,即使紧闭双眼,我也可以在脑海里清晰勾勒出眼前之人所有的表情和动作。
我还有普通人没有的特异功能——透视!
即使还不会讲话,但我却听懂了他们争执的所有——为我的生死去留。
没错,我拥有人生之初最原始的记忆,包括在母亲肚子里的九个月——我每天静静听着来自外界的各种声音,感受父亲隔着母亲腹部温柔的抚摸。
生命的第一天,晴,尚未睁眼,却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为我的语,却听懂了父亲和母亲字里行间的悲苦与绝望。
“……好。”
“风……她活一天,我们就爱她一天,让她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不枉当我们的女儿一场,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怕,相信我,风,我不怕!”母亲擦干眼泪,抑制住哽咽,似乎想借此向父亲说明她真的可以那么坚强,“你看,我们的女儿那么美丽,她不会就这样死去。就算……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也可以让她开开心心地去,而不是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掐死在襁褓中……”
“可是她会死的……你会伤心,长痛不如短痛……”喃喃出声,高大的父亲像个无措的孩子一头撞进母亲温柔的怀里,仿佛这样歇一歇就可以拥有狠下心来决定一切的勇气。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母亲咬住父亲的肩膀,歇斯底里!
“可是她会死!会死的!”
“留下她!求你……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你看她的额头那么像你,眼眸是跟你一样漂亮而深邃的黑色,还有她的嘴巴,跟阿佑一模一样……”
父亲放下怀中尚未睁眼的我,决绝的步伐终究因为濒临崩溃边缘的母亲而停留,拥她入怀,父亲眼里的绝望像浓黑的血液,蜿蜒纵横:“高娅……高娅……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啊……”
“啊!啊!”母亲疯狂的声音如野鬼凄厉的嘶叫,在整个病房回荡,哀戚婉转,经久不息。
“高娅……我也舍不得,可是……一个从出生便注定死亡的孩子,终究不是我们的福缘,我们要不起她!”父亲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沉痛,其实他比母亲更痛吧,因为他连着母亲那份痛也压在了自己身上,一并痛着。
“风,求你……不要……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来到这个世上,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母亲对父亲卑微的哀求。
数着日子,迎接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早已成为我注定背负的命运,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逃避,命运的巨轮始终向前,不为任何人逆转……
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或许3年,或许5年,但最多也不会超过10年。
我的出生带着悲情的泪水,母亲的,父亲的,还有第一声哭泣时,我自己的。
记忆回到25年前,4月12日,泼水节,我生命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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