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考虑的周到,不过啊,秀请恕青奴直言,这小倌儿根本不是少爷喜欢的型,而且……少爷现在看到他跟看到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又哪里会为他收心呢?秀啊,还是早点把他送走吧,少爷名声是坏了,可秀却是美名赞誉一片,总不好被这小倌儿毁了吧?!”青奴忿忿不平。
这忠心的小丫头呵!燕云旗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青奴,秋勉有消息了吗?这回他出门迟了三日回来,不知为何?”
“刚刚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说是在路上,很快就能回京了,怎么了秀,你还要他去做什么事吗?”青奴皱眉,“他应该在秀身边保护您才是,凭增光那三脚猫功夫啊,对付个小毛贼还可以,要真遇到坏人,根本不够看!”
“青奴!你又在秀面前讲我坏话!”增光正好抱着一摞账本踏进书房,听到青奴道自己是非,立刻凶巴巴地吼,转脸面对燕云旗时却又是另一副讨好的面孔:“秀,你可别听青奴乱说,秋勉教我的功夫我都练得烂熟于心了,虽然比不上他……但一般人可不是我的对手,秀你一定要相信我呀!”说完用力点头,首先要自己相信自己,然后才能让秀相信自己。
燕云旗对下人说不上多么亲近,她总是冷冷淡淡的,让人心生敬畏,但对从喧在她身边的青奴增光还有在外面的秋勉,虽然以主仆相称,但她心里却早已将三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而这三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她面前也很是放得开,只是从来不敢越过主仆界限。他们敬她尊她,并且誓死效忠于她,不管燕云旗活着或是死了,他们的主人都只有她一个。
见秀笑了,摇摇头重新看账本,青奴趁机对增光做个鬼脸,把年纪轻的少年气得活蹦乱跳。
这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很多很多年后,已经老了当上祖母的冬草回想起这一幕都还会落泪。
“秀,这是城东铺子里的,何掌柜已经都重新校对过一遍了,说是没问题,但还是要请秀过目。”增光恭敬地把账本递过来。
“放下吧。”燕云旗想了想,道:“以后城东的铺子就不用送来了,何掌柜为人和善厚道,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倒是青州分庄的怎么还没送来?”
燕家家大业大,在全国都有据点,而这据点又分成了以京城燕府为中心的四个分庄,正好是东南西北。每个分庄都由燕云旗亲自挑人接管,分别收起各地的账簿并做成册,于每月的月底快马送到京城燕府。其他三庄的都已经送到,只有青州分庄还没消息。
“回秀,青州分庄已经送到了!”
伴随着声若洪钟的回应,一个背着行囊的高大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秀,我顺路把青州分庄的带回来了,还有庄主给您的信,青州闹了瘟疫,正焦头烂额呢,所以迟了几日,卫庄主说等事情告一段落便来京城亲自向秀请罪。”
燕云旗点点头:“没事便好,待会儿让增光去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秀关心!”秋勉笑着应了下来。“秀,您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啦!”说完拍了拍行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秀要找的。”
增光和青奴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见秋勉只是拿出一本书,顿时都露出失望的神色。燕云旗看见了,忍不住莞尔:“我让秋勉给你们带了些礼物,增光,你去请大夫,青奴,去让下人准备热水给秋勉梳洗,然后再问他要。”
“多谢秀~!”两人欢天喜地的去了,还一路拌嘴。
见青奴和增光走远,秋勉走上前问:“秀,您让我找的这书真的有用吗?”
燕云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有方法,总比无能为力好。”
秋勉不再讲话,安静地站到一边,心里百感交集,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下午难得清闲,在府里花园赏花的时候却意外见到了莲生。
荷花早就谢了,梅花倒是开的灿烂,枝头怒放,春意十足。春天很快就要来了,积雪都已经开始融化,太阳似乎也暖了些。
燕云旗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昨儿个明明才下一场大雪,年关将近,瑞雪兆丰年,来年又是个好兆头。过了今年,她就十七岁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时间把徽音调|教上手,燕家的产业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来,虽然现在还游刃有余,但总有不堪重负的一天,徽音若是能乖乖受教,她也能轻松些,不用这么忙了。
莲生也瞧见了她,怯生生的小少年走过来行礼,声如蚊讷的叫了声秀。
燕云旗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坐罢。”示意青奴看座。青奴心里不郁,她向来不喜欢燕徽音,觉得他太浪荡轻浮,又不知体谅秀,所以对于他的那些红粉蓝颜知己也都看不顺眼。如今这莲生忒地不知好歹,不仅在燕府住了下来,还奢望能跟少爷在一起,完全不顾少爷和燕府以及秀的名声,她没冲上去赶人就不错了!
也就是秀性子好,有容人的雅量,换作是她呀,早挥舞扫帚撵人了!
啪的一声拍石凳,拍的手掌生疼还要表现出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儿:“莲公子请坐。”一个小倌儿也好意思叫莲,别侮辱他们家秀最爱的花了!
莲生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