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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凤舞暗自打量他,面若白玉,皮肤细腻白皙,眉长唇红,发黑如墨,整齐干净的用一根黑色带子束在头顶,一身黑色劲装将他颀长的身材裹在其中,右侧腰间悬挂一柄宝剑,他大约十七八岁,长相阳刚却不失冷竣,与秋儿相较少了几分柔媚,却多了几分男儿气,当然,如果他能笑一下的话,或许会更好看。
而最让欧阳凤舞惊奇的是,这人对这个王爷明显就很不屑,虽然表面看似恭敬,但是,他毫不掩饰的一丝轻蔑之意却是堂而遑之的。
“扶本王起来”欧阳凤舞命令道。
冥夜没有说话,径直上前,将欧阳凤舞扶起来,拿来靠枕放在她背后,便快速的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病毒。
“本王昏迷几天了”
“回王爷,三天了”冥夜回答的一本正经,
“哦三天本王受伤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欧阳凤舞抬眼瞧了一眼这个暗卫,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属下保护不周,请王爷责罚”冥夜一听欧阳凤舞如是说,便立即跪了下来,毕竟这凤尧天再不堪也是个主子,他身为属下即然失职,便理当受罚,不过,凤尧天这次醒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微敛的眼波里微微的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她先是要看史书,当时,他还真是吓了一跳,她除了读那本十几年不离身的大悲经外,还会要看别的书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另外,她说话的语气,虽然看似语气刁蛮,但事实上却是不失道理,完全不像她平日里的胡搅蛮缠。
欧阳凤舞淡淡瞥了他一眼,这大半天了才来请罪不是晚了点儿吗
“不急,罚是要罚的,现在,本王饿了,冥夜,去,给本王找些吃的来”
冥夜顿时间脸色一阵发青,好一阵僵硬后,才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凤尧天居然让他这个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为她去做小侍们才做的事曾经就是皇帝凤尧星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呢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愠怒,最终还是认命而去,罢了,谁让他受命要保护这个无德无能一无是处又品格低下的王爷呢,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文王遗孤不是
看冥夜不情不愿的离开,欧阳凤舞不禁挑了挑了眉,看来,这个凤尧天的人缘确实不怎么好嘛既然如今自己成了她,那么,自己总得把自己的形象给校正一下吧哼含不急不急,慢慢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欧阳凤舞坐在,漫无目的,目光无意瞥到床角里端放着一个半个枕头大小的黑色匣子,凤尧天本能的抱起匣子,将之打开,出乎欧阳凤舞意料,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幅画卷和一本大悲经,画卷和大悲经都很阵旧,那幅画卷还好,而那本大悲经却是异常阵旧,书皮泛黄褪色,每一页的纸张都褶皱破烂不堪,有许多处都被细心的粘合过,所谓读书破万卷正是如此吧显然曾经凤尧天定是经常翻看这本大悲经,只是,从秋儿的反应和她的判断来看,这个凤尧天应该是极不喜爱看书的,可她怎么唯唯喜欢读这本大悲经呢
欧阳凤舞轻轻将大悲经放下,轻轻的展开那幅卷。
蛙戏荷叶,荷塘岸畔,垂柳成荫,不远处有一只雕鸾飞凤的八角亭,亭中坐着两人,不,确切的说是三人,只因,其中那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那弹琴的女子一身白衣,微风吹乱她的长发,发丝随风轻摆,她面带微笑温柔而宁和,紧挨着女子身旁,坐着一个同样白衣的男子,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男子正微低着头轻轻的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但是,从他那微弯的眉眼和含笑的唇角来判断,男子的表情是温柔而慈祥的。
形,神都极为传神,可见画者功底之深。
画上的场景温馨幸福,温暖的令人心痛,定定的看着这幅画,不知为什么,欧阳凤舞就是移不开眼,突然,她的心狠狠一抽,一股无边无际的悲伤在心底弥漫开来,欧阳凤舞一向自制力极强,可是,此时,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眼泪就那样无声不息的滚滚而下,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此时眼中的流露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眼泪不断的滚落,打湿了画卷,可是,欧阳凤舞却依然被悲伤环绕,欧阳凤舞几乎可以肯定,她这无端的悲伤,定是这凤尧天身体里残留的意识,通过她的意识看到这幅画而触景生情了,想必,这凤尧天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身在这皇族,在权力的颠峰里不断倾轧,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尸骨无存,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更何况凤尧天的身份是如此的尴尬,兴许,平时不管凤尧天如何,都是一种自保之道吧,否则,无心之人,怎会有如此强烈到刺骨的悲伤。
果然,欧阳凤舞再往下一看,几行小楷便印入眼睑,上题:“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隔了一行,下方又题“今吾女紫珏百日之喜,留此画为念,愿吾女一生平安”又隔一行,题“母清霖,父怀玉”这几行小楷显然是文王凤清霖为了庆祝女儿紫珏百日之喜所题。
字迹下方有一方指甲大小的红印章,上印葛星棠三字,显然,这葛星棠就是作这幅画之人。
冥夜端着膳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的女子捧着画卷泪流满面,双眸里迸射出的悲伤气息令偌大的屋子都染上些许沉闷。
冥夜双眸震惊的微瞠了双眸,一向面无表情的俊颜,此刻完全失了平时的镇静,而是写满了不可置信,这,这还是那个凶残任性,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