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武媚看着不理会自己,只是盯着那首诗赋的李治,有些担忧的问道。
“跟白纯正在惬意、悠闲的吟诗作赋!好啊!我在这里替他操劳着朝堂,担忧着他的安危,他倒好,躲起来跟白纯田园风光般的悠闲自在去了!”也不知道李治听没听见武媚的说话,只是盯着那张雪白的宣纸喃喃自语道。
“这……殿下此话是何意?”武媚有些发愣,担忧李弘的安危她能理解,但什么叫替他操劳着朝堂?
李治缓缓从诗赋中回过神,看着武媚,突然间面色郑重的问道:“皇后,你告诉朕,朕如今正在治理的江山,最后要交到谁手上?是不是他李弘的手上?”
武媚不明白李治这是怎么了,于是点头道:“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李弘吧。”
“那么朕在这洛阳,呕心沥血的操持朝政,治理臣民,荣我大唐,身为太子的李弘在干什么?吟诗作赋、悠然自得享受山野闲云野鹤的生活!那是什么?那可是你跟朕设想的,以后的生活啊,但现在呢?你跟朕操劳朝政,他却闲云野鹤、携美独行,凭什么?”李治越说越愤怒,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质问道。
而因为他这一拍,整个宫殿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又是跪了一地。
两口子没一个人理会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而是不约而同的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李弘如今具备成为一国之君的能力吗?”武媚陷入在沉思之中,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希望李弘继承皇位,也认可他的能力,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时候的李弘,是不是具备一个皇帝的能力。
“太乙城是不是他?崇文馆是不是他?安西是不是他?吐蕃是不是他?安东是不是他?看看现在的江南,是不是他?还有那倭国,多少银子?朕跟你,可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我们还在寄望安西、安东长久安稳时,人家李弘拿下了倭国,开疆扩土到海上去了。再看看现在的洛阳,倭国公主、大食国公主、右仆射的女儿,还有那朝堂之上,在李弘渺无音讯一个多月了,依然是立场坚定的支持着李弘,还有裴行俭,三道圣旨啊,可是三道圣旨啊,都没有召回来,为什么?朝堂之上,尚书省是他把持,中书省他把持,就差门下跟九寺五监,但身为一个君王的权利,他是不是都有了?他动过野心吗?他觊觎过朕这个位子吗?我感觉没有,感觉不到丝毫他想做这个位置的迫切之心,倒是感觉他,巴不得就这么在太子之位上,悠哉悠哉的,就像刚才你说的,闲云野鹤、携美赏雪是悠然自在呢。”李治顺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停下来自己的唠叨。
这些事情,是他这段时间在处理朝政、批阅奏章时,突然间想到的,自己如今辛辛苦苦,说白了,好像是在帮他李弘处理政务。
特别是今天,这种感觉极为明显,要不然他还不会说呢。
为什么?大食国的公主携着友好往来的口号过来了,所提出的要跟大唐做的交易,自己做的了主吗?
做不了主啊,因为太乙城是李弘的,而且李弘他特有的前瞻性,是他们这些人不具备的,所以自己一个决定,很有可能使大唐失去那叫什么发展优势。
而且,自己又不是没干过,洛阳宫,不懂炸雷时乱用,差点儿把太子給废了。安东自己征战,最后还是让他滚过去帮自己安稳局势,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太子已经具备了完全的治国安邦的能力。
但大食国如今来了近两月了,自己除了招待外,还干了些什么吗?没了,哦,有,那就是天天告诉大食国的使者王子跟公主:“各位稍安勿躁,且耐心再等等吧,太子他过几日便会回来的。”
这是什么?这特么是自己当太子时干的活儿啊,先帝不在时,自己监国,遇到棘手的大事儿,无法决断时,就是现在这副标准回答啊。
而如今,自己当了皇帝好多年了,怎么不知不觉的又回到过去了,干起了太子的活儿了?!
看着李治抱怨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武媚白皙的脸颊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显然也在发怒的边缘。
陛下说的没错啊,大食国过来两个多月了,每天陛下要做的就是太子殿下该干的事情,至于真正的国政,却是要等着太子李弘回来处政。
但人家太子呢,丝毫不着急,这不还携美赏雪,吟诗作赋呢吗,山中闲云野鹤呢!
要不是有证据证明,荥阳一事儿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听了刚才李治那番话,武媚都要怀疑,荥阳的一切,是不是李弘他刻意安排的,就是为了不想回来处政!
武媚顺着李治的思路继续往下想,脸色则是越来越铁青,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上面的青筋那是清晰可见啊!
杨思俭参与杨执柔一事儿,如今正在水落石出之际,杨思俭之女,显然不可能是太子妃的正确人选了。
而这件愁了自己好几个月的事情,这段时间自己的纠结,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是啊,要不是陛下今日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还以为自己纠结的是该选谁为李弘的太子妃呢,但实际上呢,她是想等李弘回来后,一起商量商量该!选!谁!
自己这个皇后,是不是当的越来越失败了呢?不行,哪天得跟萧淑妃唠唠此事儿!
还有那倭国的公主大来皇女,一天往后宫跑八趟,就是希望从自己这个皇后这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