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王李明此时只剩下了哭腔,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如果不是两侧有兵士扶着,此刻的他,已经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了高台之上。
“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李俊、李杰他们的。”李弘背对曹王李明,望着天际边的鱼肚白,淡淡的说道。
“弘儿,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为你去说服越王等人,让他们放弃抵抗,不要杀我好不好,对了,快禀报陛下,他不会杀我的,求求你,哪怕是把我废为庶人,流放到岭南呢,求求你了弘儿,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的,我求求你了,我可是你的皇叔,你这样做,我皇家多年来累积的名声……。”
“李弘来迟一步,未曾从反贼韦超手中救出曹王叔,李弘深感内疚啊。”李弘望着快要突破地平线的第一缕阳光,淡淡的说道。
身后在一声轻响后,而后便没有了声音,头颅并没有滚落到高台之下,而是被人用脚挡在高台边缘。
李弘看到都没有看的说道:“找人缝合好,装棺。”
随着李弘一声令下,这座折冲府便在一夜之间,与其他两座折冲府一样,被大唐朝廷瓦解冰消。
而这一切,对于扬州城内的百姓来讲,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在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后,一些刚刚起床的扬州百姓,还不知道这一夜,扬州城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甚至,他们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一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平静夜晚,扬州城却是几度易主,在暗流涌动中,在如水的夜色下,已经在缓缓恢复着他当初的样子。
明刀明枪的厮杀场面,从来都是这一时代的强权法则,而扬州城,却在平静的夜晚,尽量的把动乱缩小到了最小的范围之内。
大街上相比往常要寂静了很多,很多百姓如往常一样,开门、打招呼,但早起的空气中,仿佛带着一丝危险的凝重,警示着他们,让他们做平日里一如既往的事情时,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许多。
一些婴孩儿在母亲的怀抱,刚刚哭出一嗓子,便被母亲用甘甜的乳汁堵住了小嘴,生怕他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不知所谓,給家里惹来麻烦。
稍微大一些的孩童,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之下被禁止出去玩耍,被勒令在无趣的家里,面对着墙壁发呆。
一队队的兵士军容肃杀的走过扬州的大街小巷,向人们证实着,这一夜的危机还在持续,扬州城的动乱好像还没有结束。
一些人悄悄的与邻居交头接耳,互相打听着扬州城如今的形势如何了,朝廷是不是派兵来了?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刺史大人怎么样了?前段时间来到扬州的曹王他们,如今在哪里?太子殿下是不是能够对抗的了他们?太子殿下是不是能够夺回扬州?朝廷派了多少兵马来镇压?
豪门贵族、世家门阀里的地位颇高的长者,一大清早便沏上一壶茶,坐在院落里神色肃穆的闭目假寐,或者是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总之是一派威严模样儿。
侍女比往常还要谨慎小心几分的,静静的站在一侧侍奉着,这些真正掌握着家族命脉的权威。
相比于墙外的动荡,院落里的长者在侍女的眼中,则是显得更加重要一些,对她们更有威慑力一些。
她不会明白,扬州城的动乱跟她有什么息息相关利益,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侍奉不好府里的权威长者,自己的命运可能就会凄惨很多,甚至会被卖给其他人了。
家里的子女同样是小心翼翼,每每从房间出来前往另一个房间,都会不由自主的望向神色肃穆的老人一眼,即想过去探听下老人可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应对之策,但又慑于老人在家里的威信,不敢主动上前打扰。
整个扬州城即处于与往日一样的平静中,而又充斥着一些紧张、让人内心深处感到紧张不安的局势里,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一切有都是那么的不寻常,往日里的一切景物都在,甚至不曾听见一丝一毫的厮杀声,但处处好像又隐藏着铁马金戈的肃杀气。
越是接近越王李贞的府邸,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则是越来越浓厚,越是接近越王李贞的府邸,越能感觉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四周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四周的街道也像是被戒严了一样,百姓的房舍门窗紧闭,门板缝隙处,调皮的孩童眨巴着眼睛,望着外面的手持长矛、横刀、弓弩的兵士。
心里既有羡慕又有惧怕,总之,小手忍不住的扣着门板上的缝隙,聚精会神、紧张兴奋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李敬业率领着的折冲府,加上原本由骆宾王、魏思温率领的三座折冲府,已经把越王李贞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些传令兵骑着快马来回飞驰,向李敬业禀报着府邸四周的情况。
太阳从远处照耀过来,带着一丝新生的气象,融入到了这一片凝固的空气中,努力的化解、融合着这一片让人有些窒息的气氛。
“大都督,越王府没有任何动静,但派进去的探子五一而返,全部折在了里面。”骆宾王快速走向李敬业,低声禀报道。
“魏思温何在?”李敬业只见骆宾王,不见魏思温,皱起眉头,看了看前方不远的越王府正门一眼问道。
“回大都督,魏大人他……。”
“他怎么了?如实说来!”李敬业心一沉,魏思温一直希望自己过长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