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看着李弘坚定了自己的意见,但如果这样一来,离他跟崔知辨的最低目标,就还差了不少呢,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最低也要造出七艘相同的巨舰来。
如果是七艘巨舰的话,这样一来,最起码可以保证,有三艘停泊在船坞整修,有四艘一直巡弋在海上,保护着大唐的商船、渔民的安全。
但现在太子一番话,完全把他们的希望扼杀在了摇篮里,一点儿机会都不给留下,让他们原本宽裕的海防计划,一下子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而且如果李淳风想要远洋,不可能只有一艘巨舰就能够完成的,最少也需要两艘巨舰一同巡航,所以这样一来,大唐能够用的也就只剩下了三艘,能够长期巡弋在海面上的,怕是也只剩下两艘了。
李弘自然是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笑了下说道:“有时候并不是需要天天游弋在海上,才能震慑住那些对我大唐怀有贼心的番邦,只要逮住一次机会,彻彻底底的把他们歼灭,下一次他们就不敢再来我大唐沿海为所欲为了,如此一来,你再开着你的巨舰上他家门口痛揍他一番,这样一来,呵呵,你觉得他们还会接近我大唐海域吗?”
“但是如此的话,殿下,会对我大唐的仁治、厚德有损,只怕到最后,万国对我大唐只有怕,没有敬了。”崔知辨知道,太子殿下的策略执行者,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自然是会落在自己身上。
但这样一来,先不说自己是否会遭到朝堂之上众同僚的弹劾,就怕是外国使节,也会不断的向大唐,向陛下诉苦,到时候为难的、遭受压力的可就是太子了。
何况,如今陛下隐隐有禅位之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以怀柔政策为主,武力征伐、震慑为辅呢。
李弘再次笑着说道:“没有怕哪来的敬?你以为凭借宽大的胸怀,就能让四方蛮夷对我大唐敬仰有加?如果可以的话,倭国为何还要一边年年派遣使者,希望派遣学子来我大唐学习,又一边侵扰我沿海百姓呢?倭国对我大唐的敬在哪里?”
“这还不是您这几年,一直不让倭国学子来我大唐受学造成的。”崔知辨低着头嘟囔道。
“就算是我打开国门,让他们进来学习,也改变不了他们狼子野心的性格!我还就告诉你,你过两日要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驾着巨舰前往倭国耀武扬威一番,捞不回来一千万两银子,你就把巨舰一直围着倭国转悠,直到他们凑够一千万两银子,你再回来。”李弘愤然放下茶杯,冷声说道:“还有,我们那一艘船是怎么沉的你崔知辨不知道?如果我们手里有倭国这几年来往我大唐的海图,知晓前往倭国的海上暗礁都分布在哪里,我们至于沉默一艘船来换取自制海图吗?口口声声说让大唐,让我遵循仁德礼仪,可倭国连一副海图都吝啬的不愿意给我大唐,我为何要把我大唐的学识传授给他们?想要学可以,还是那句话,一个学子一千两银子,吃住不管,有多少送多少过来!”
李弘怒气冲冲的一番话,训斥的崔知辨无言以对、低下头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事实,而且他也理解太子殿下的做法,但如今太子殿下正处在关键时刻,实在不应该再四处树敌了。
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崔知辨深怕太子一个闪失,而误了全盘计划,弄个全盘皆输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息怒,崔兄对您是忠心一片,只是深怕在这个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怕您……。”李崇义见气氛因为李弘训斥崔知辨,而显得有些沉闷,于是打圆场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就一直忍让着,被这一句桎梏着,如何才能让我大唐真正的让万国拜服?就是因为这句狗屁小不忍则乱大谋,让我大唐耽误了多少极好的战机,耽误了多少夷平他国之地的绝佳机会?一个个鼠目寸光,真以为大海里就几条鱼的财富?如果就是几条鱼,我坐在西湖边养鱼算了,我还爭什么大海!”李弘甩开白纯安慰的手,继续冷声说道。
“崔知辨你是我大唐继郧国公张亮之后,唯一正儿八经的水军都督,海上的商贸有多繁华,丝毫不亚于河西走廊、以及安西被称之为丝绸之路的巨大商机,登州、泉州、广州,每年从海上运送过来的商贸物品价值几何你不清楚?每年有多少舶来品被运送到我大唐,我大唐又有多少货物从港口出发,被贩卖到他国?这些钱加起来你们可曾算过?如果围绕在我大唐周边的近海、远海,都由我大唐控制,各个航道都由我大唐舰船巡弋,这样一来,会增加多少财富?随着财富的积累,先不说别的,我门口的西湖我就能够给它修剪出一座仙宫出来!杭州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也能因为大唐的赋予,而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鼠目寸光,只知礼仪,不知百姓水深火热,照你们这样下去,一直做井底之蛙,早晚有一天人家的坚船利炮,要打到我们的陆地上来!”
此时不再是崔知辨一个人眉头紧皱,就连李崇义、李淳风,还有白纯,都是一副静神听训的神情。
茶室内经过了短暂的沉默,李淳风、崔知辨此时不敢再说话,而白纯也因为李弘的发怒,变得乖巧了起来,依偎在一侧自然是不敢随意发言。
唯独李崇义,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语气干干的说道:“殿下息怒,您说的是臣等从未想过的问题,一时之间,臣无法做决断